王蔓卻是心裏有些酸溜溜,嬌嬌姊叫那麼親昵,可是對自已呢,左一口王蔓,右一聲王蔓,從來都不知道說兩句貼心話!
含著滿腔幽怨,沒好氣的瞪了衛風一眼,王蔓招呼道:“好了,既然衛郎回來了,咱們立刻開飯,姊姊與興男奔波了一整天,想必也餓了吧。”
“嗯!”女人們迅速忙碌起來,搭幾案的搭幾案,端菜的端菜,即使劉嬌與劉興男都參與了其中,不多時,已是各自就坐,大吃大喝,接連兩個雞腿下肚之後,劉興男才心滿意足的問道:“將軍,都說您明天要出遠門,這是打算上哪去啊,怎麼那麼久呢?那姑母豈不是白跑一趟了?”
“興男,你胡說什麼呢?”劉嬌不依的埋怨了句,卻把耳朵高高豎起,她也想知道衛風究竟要去哪裏。
衛風老老實實道:“明天與將士們出海進行冬季集訓,為期兩到三個月,目標是北方的新羅!”
“呃?”劉興男又問道:“新羅是什麼地方?興男隻聽說北方有魏國,有燕國,但從沒聽說過新羅。”
衛風耐心的解釋道:“新羅本名斯盧斯羅,新羅是倭人的叫法,因其簡練,所以我也稱之為新羅,新羅曾於本朝孝武帝太元二年(377年)遣使入建康朝覲,它是與遼東相接壤的半島上的一個小國,距上虞約三千裏左右,這個國家總丁口約兩到三萬戶,隻有保護王室與貴族的禁軍,對於百姓除了征收稅賦其他都放任不理,它銅鐵資源豐富,土地肥沃,每年冬季,原野上一片白茫茫,雪深往往過膝,極為的壯觀,總之,與我三吳,乃至北方中土相比,充滿著濃濃的異域風情,對了,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在新羅還能見到倭人,他們中成年男子的個頭,也就和興男你差不多罷!”
“不可能吧?興男個頭矮是因為年齡小!”劉興男驚呼出聲,滿臉都是不敢置信,她也和陳少女及王道憐諸女剛開始的反應類似,不相信世間會有如此矮小的種族,但隨即,俏麵又現出了意動之色,忍不住提議道:“姑母,咱們不如和將軍去見識下新羅風情吧,這樣你們也能多點相處時間,你想想,明天將軍就要走了,隻能相處一個晚上,多讓人遺憾啊!”
劉嬌有了一瞬間的掙紮,能與衛風共赴千裏之遙,這顯然是一段極為浪漫的旅程,依本心是千肯萬肯,但她畢竟不是隨隨便便的女子,名份還沒定下,哪能不明不白跟著男人四處亂跑?雖然是做妾,做妾卻也有即定的程序,在沒能正式入了衛家大門之前,她沒法說服自已以身相隨。
劉嬌頗為不舍的搖了搖頭:“興男,阿兄肯放你來山陰,已經夠勉強了,你如果出門幾個月都不回家,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呢,阿兄的脾氣你又不是不清楚,既然明天衛將軍要出門,那咱們也回句章吧,開了春再來都沒關係。”
“姑母~~回家多無聊啊!興男想去新羅!”劉興男不依的搖著劉嬌的胳膊,一副苦苦哀求的模樣。
劉嬌卻不為所動,歎了口氣道:“興男,你明年得出嫁了,女孩子該有女孩子的樣子,可不能一直瘋下去,阿兄說的對,要不然他的臉往哪擱?你是該收收心了,明年開了春,阿兄會替你在北府軍的將領中尋一門合適的親事,你在這之前,把女紅什麼的都好好學學,也免得過了門被夫家說三道四!”
“啊?”劉興男的俏麵頓時布上了一層苦澀,明年就嫁人對她來說無疑是場噩夢,更何況還得學女紅!她隻是個十二歲的女孩子,在心理上沒法適應新的角色,同時也由於劉裕那幾年的不擱家,臧愛親忙於生計無暇管教,劉興男的性子已經變野了。
劉興男的食欲如潮水般轉瞬消退,看著滿幾案的美食再沒了動手的欲望,王蔓諸女也不方便多說,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衛風卻向劉興男擠了擠眼睛,似乎在告訴她,我有辦法,你不用擔心!
劉興男的心頭生出了一線希望,但她清楚這時不能多問,免得讓姑母生出提防,不禁秀眉微蹙,暗暗尋思著會是什麼好辦法呢,隻是任她想破了腦殼子也沒法猜出,一時之間,仿如芒刺在背般坐立不安,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朝衛風看去!
衛風隱秘的笑了笑,丟給了她一個放心吧的眼神,就轉頭道:“嬌嬌姊,你既然打算回句章那我也不攔你,隻是,從上虞過一下並不饒多少路,不如明日咱們一起走吧,你把我送上船,再帶著興男回句章,如何?”
劉嬌顯然還沒適應如此親昵的稱呼,不由微紅著臉頰垂下蝽首,好半天才點了點頭:“嗯!便由衛將軍安排!”
劉嬌的語氣平平淡淡,實際上芳心暗喜,這麼一來,又能和衛風多相處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