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 最後的希望(1 / 2)

這條船的船底翻上了海麵,水花噴濺中,一個巨大的漩渦驀然張開了獰猙的大嘴,貪婪的吞噬著水麵上的任何物體!

掙紮哀嚎的孫恩軍卒、已經死透的屍體、碎木板,弓箭、長矛等等諸如此類,全被它一口吞了進去!

這隻漩渦仿如一個無底洞,似乎很不滿意於吃下的小家夥,還在一點點的把船隻緩緩拽向深處,又是轟隆隆一陣巨響,船隻從中間斷為了兩截,一陣數丈高的巨浪落下之後,除了翻滾的波濤,海麵的一切,連帶漩渦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孫恩軍剩下的船隻竟傳來了哭聲,還伴著絡繹不絕的請降求饒聲,雖然不知道被北府軍生俘會是怎樣的結果,卻好過落海裏活活淹死啊!

一般來說,沿海討生活的人多多少少都通些水性,如果是夏季,水性好的或會心存僥幸,這裏距海岸線並不太遠,無非三四十裏罷了,有遊回岸上的可能,但如今正是隆冬,落海裏隻能是凍死!

會稽軍的上上下下也是目瞪口呆,紛紛倒抽了口涼氣,僅用了兩艘鬥艦一次配合,就擊沉孫恩一條船,這是一次完美的示威,展示出北府軍作為老牌軍事存在的強大力量!

衛風轉頭看了看,有些將士的臉麵帶上了一絲沮喪,還有人現出了恐懼之色!

衛風頓時破口罵道:“他娘的,都給嚇著了?不錯,咱們這些船對上北府軍的鬥艦的確勝算很小,他北府軍也很強大,但咱們會稽軍勝在年輕,勝在上下一心,北府軍派係林立,互相勾心鬥角,豈不聞,禍起於蕭牆而不在於外?內部不靖,必將自招其禍!

我軍的變化之大有目共睹,從一開始吊二郎當的油子兵,成長為有組織,有紀律的強軍,這才多久?才兩年時間!你們難道一點都不自豪嗎?本將還是那句老話,過上三年五載,北府軍見著你們,隻有繞著走的份,諸位有沒有信心?”

“有!”整條船轟然應諾,一時士氣大振!

“好!”衛風銳目一掃,喝道:“讓弟兄們都圍上來,爭取生擒孫恩,其他財貨俘虜莫要與北府軍爭搶!”

“遵命!”傳令兵重重應諾,分別散開向各船打出了旗號。

這一次,劉興男乖巧的閉上了嘴巴,她可以嘲諷衛風,卻不敢得罪整條船上的數百人啊!

劉嬌則是暗暗搖了搖頭,其實依她的原意,衛風投靠兄長,兄長必然會倚為腹心,將來也會給予相應的封賞,這不挺好嗎?何必爭呢?隻是,她也清楚在這種事情上勸誰都沒用,不走到絕境,誰都不會向對方俯首稱臣,至少在目前是提都不能提,必須要等待合適的時機到來,而在這相當長的時間內,她所能做的,唯有盡量阻止雙方發生大的矛盾衝突,以致結下解不開的死仇。

當然了,這隻是劉嬌單方麵的美好願望,她不知道自已有沒有這麼大的能耐,如果兄長與這個人真走到了兵戎相見的那一步,自已的勸說有用嗎?

劉嬌轉頭看向了衛風,衛風似乎全無所察,目光炯炯,注視著海麵上北府軍對孫恩的圍剿,並伴著時不時的輕微皺眉和掐動手指,仿佛在計算著什麼。

‘哎~~’暗暗歎了口氣,劉嬌把美目盡量投向遠處,希望能看清她的兄長。

前方海麵上,北府軍並沒有趕盡殺絕,而是喝令各船的人員跪地投降,之後一隊隊軍卒跳幫而過,接收船隻,畢竟造一艘船代價不斐,孫恩的船雖然不是戰艦,體形卻相對較大,稍作改裝,可以作為戰鬥艦船使用。

孫恩軍合計三十來條船,其餘船上的戰士水手,投降北府軍或許有生還的可能,但孫恩的座船除了近百名歌舞侍妾,就是原謝琰家將,他們都清楚,落到北府軍手上隻怕比死還淒慘,然而,由於各船相繼懸停在了海麵,這恰好把航道給堵的死死的,每個人的目中都現出了絕望之色!

劉裕沒有立刻下令強攻,能活捉孫恩最是理想,至不濟也要拿到頭顱,他擔心的是孫恩見機不妙投海自盡,在波濤洶湧的冰海裏,打撈屍體的難度可想而知。

北府軍的戰艦以劉裕座船打頭,緩緩圍上,趁這工夫,衛風也領著部分船隻堵上了另一邊。

劉裕暗生惱火,這他娘的擺明了是來搶功啊,如果說在出海前,破去孫恩軍的功勞理該歸會稽方麵,那麼出海後,從接戰,到圍困再到逼降,與他會稽軍再沒有一根雞毛的關係,全都是北府軍一手操辦,這是所有人與目共睹,是不爭的事實!

劉裕的目光越過孫恩座船,向對麵投去,他要找出衛風,以義正嚴辭的斥責讓這人明白,無恥二字如何寫!假如這人不識進退,自已要不要順手把他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