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蔓伏地痛哭,直如杜鵑泣血猿哀鳴,連嬌軀都抑製不住的陣陣抽搐,衛風也在臉上掛上了悲淒之色,雖然他的內心不一定悲傷,可無論如何,總要在王蔓麵前做個樣子。
受靈堂的氛圍與王蔓那聲嘶力竭的哭聲影響,陳少女淚眼朦朧,不自覺的抹起了眼角,‘嗯?’非常突然的,卻是心中一動,她無意中見著庾氏盡管也直挺挺的跪著,但麵無表情,一滴眼淚都不流,一副應付差使的模樣。
陳少暗生惱火,忍不住責怪道:“伯母,靈堂裏供的都是太原王氏族人,孝伯公是您的先夫,其餘諸人也曾是您的親眷,都在您的記憶裏留下了痕跡,如今與您天人兩隔,您怎能冷眼視之?難道一點都不悲傷嗎?”
王蔓緩緩轉過腦袋,紅紅的眼眸裏滿是哀求看向了她的母親,在這樣的場合,哪怕裝兩聲也好啊!
“哧!”庾氏不以為然道:“我眼中無淚,心裏無悲,你讓我哭什麼?再說了,我是孔家婦,不是王家婦,是被你們強掠過來!我能陪著磕頭全因與衛將軍的賭約,他脫了我衣服,雖然這其中有你插手,嚴格算起應看作無效,但我懶的與他計較了,所以,這隻是一場約定,你們懂不懂?”
“阿母~~”王蔓悲呼一聲!
庾氏索性站起身,冷冷道:“我已經說了一萬零一遍,在你離開他之前,不要叫我阿母!”說著,似是想到了什麼,丟了個極為不齒的白眼給衛風,又道:“惺惺作態我可不會,可比不得某些人,明明心裏樂開了花。卻還得陪著一副哭喪臉!
這話說到了衛風的心坎裏,四年前王國寶被逼死之後,王恭仍不罷休。於次年,也就是衛風穿越來的當年與殷仲堪、桓玄合謀共擊司馬道子。當時劉牢之苦苦勸諫,力陳匆動刀兵,王恭二話不說,隻丟了一個字:“滾!”
這直接導致了劉牢之暗中投向司馬元顯!
好歹劉牢之出身於次等士族,又是將門世家,還是北府軍中成名十餘年的老將,深得謝玄器重。可落在王恭眼裏,連好好解釋兩句都不屑於,一個滾字就把人打發走,而自已跟劉牢之相比。差了十萬八千裏都不止,如果王恭還在世,別說娶王蔓為妻,隻要稍微敢透露出些許的心思,恐怕都會被他派軍圍殺!
太原王氏被誅。衛風的確隻有興災樂禍而全無悲痛,但在王蔓麵前勢必不能流露出分毫,於是回過頭勸道:“王蔓你不要多說,你母親不是個正常人,和她說理沒用的。必須要采用非常手段,你放心,我自有法子讓她落淚痛哭!”
“哦?”王蔓與陳少女雙雙一怔,庾氏已冷冷笑道:“衛將軍,別以為妾猜不出你的手段,無非是灌胡椒水、毆打施暴,甚至以毀容殘身作為要挾,有種你就使,看妾可會流半滴眼淚!”
衛風淡淡道:“你是王蔓的母親,我既便對你施虐,也不會當她的麵,我會讓你自已流出眼淚!”
王蔓與陳少女交換了個不解的眼神,別說她倆不解,即便是庾氏也不明白衛風從哪來的信心,自從三年前的那夜,被孔道強上了之後哭了一次,與今日初見王蔓流了幾滴眼淚,就再也沒有第三次,她自忖為鐵石心腸,怎麼可能會自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