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零章 天下震動(1 / 2)

秦穆公內修國政,外圖霸業,奠定了四百年後秦滅六國的根基,是春秋時期很有作為的一位明君,穆崇以秦穆公比自己,拓跋珪的龍心還是挺樂嗬嗬的。

始皇帝羸政,雖然開創了不世之偉業,可是拓跋珪自知之明還是有的,魏國無論根基還是國力,都比不上滅六國之前的秦國,縱使他掃蕩了秦、燕及西涼諸小國,卻沒把握滅去晉國,關鍵是苻堅發舉國之兵攻打晉國,那身死國亡的後果使他深有顧忌,他的理想隻是統一北方就足夠了,因此被比作秦穆公,他已經很滿意了,之所以再問一句,是覺得不懲罰拓跋儀對戰死的五萬餘戰士家眷沒法交待,至少得有個象征性的說法吧?

卻不料,穆崇一張嘴竟犯了他的大忌!在拓跋珪眼裏,罰什麼都不能降衛王為公,哪怕拓跋儀死了,也是衛王,這事關大魏的顏臉,他拓跋珪的麵皮,半點都含糊不得!

穆崇也是暗罵自己該死,不禁偷偷向著席中的交好同僚看去,希望有人能幫著說兩句。

按他的原意,拓跋儀身兼的職務均是權傾一方的要職,動哪一個都有可能引來拓跋儀的忌恨,反而是衛王顯然顯赫,暫時降一降卻無關大局,隻不過,這一降就降出麻煩來了。

真定公、冀青二州刺史、太仆王建向穆崇略一點頭,便向上拱了拱手:“陛下,太尉乃無心之失,還望您寬恕這一次。”

“嗯~~”拓跋珪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既有太仆求情。朕今次就不與太尉計較,但下不為例!”

“臣多謝陛下!”穆崇連聲稱謝。

拓跋珪又把目光投向了拓跋儀,沉吟道:“今次之敗,始自於料敵不周,按律,當貶為庶人,不過,從兄茲念國體,剛正不屈,倒有值得讚挾處。這樣罷。古有孟明視等三率三年雪恥,朕允你戴罪立功,今去六州牧,另任為幽州刺史。也給你三年。三年內必須鏟平天津。至於那衛風,他若不來北方倒也罷了,若再敢前來。你須將他縛送平城,可能做到?”

拓跋儀暗自叫苦,他現在對上衛風已經沒半點信心了,關鍵是那超遠射程的弩箭根本不知如何破解,可這時,隻能硬著頭皮施禮道:“臣多謝陛下厚恩,另請陛下放心,有三年預備,足以一雪前恥!”

“退朝!”拓跋珪滿意的揮了揮手

衛風先襲燕國,擒燕主慕容熙及其以下兩萬餘眾,擄燕國皇後與昭儀、又大破魏國,斬首五萬餘級,尤其是以萬名魏國降卒性命要挾拓跋儀自去衛王號的豪情壯舉有如一陣風般傳遍了大江南北,令天下為之震動!

尤其是全天下的衛姓更是激動奔走,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出自於河東衛氏,隻要姓衛,一股濃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當衛風還在大海上飄迫時,建康丞相府中,桓玄滿臉憂色的踱著小方步,卞範之則眉心緊鎖,侍立在一旁,顯然,衛風的強勢令他們感到了不安。

好半天,桓玄才問道:“丈夫,那姓衛的竟能連敗燕魏兩國,還是以一支孤軍,這著實離奇了些,是否他在誇大其辭?”

卞範之搖搖頭道:“據細作探得,衛將軍自從就藩廣州之後,先平滅了廣州的庶族塢堡,又收服廣州俚人,獲得精兵數萬,接著,遠征林邑,獲得的金銀不計其數,聽說還在番禺向海外客商征稅,以番禺對外貿易之繁盛,想必稅額極為可觀,以衛將軍的才能,有錢糧、有兵馬在手,大破燕魏並非不可能!

何況雖隻是道聽途說,但推敲起細節倒也合情合理,衛將軍偷襲燕國,是在嚴冬把燕主圍困於絕穀之內,勒索來了大量兵甲錢財,而大破魏軍,是因他劫掠了數萬高麗句丁壯於薊以東的海邊修築起了城池,倚仗城池才大破的魏人,魏人雖驍勇善戰,可是我晉人以弓弩見長,他來攻我晉人城池,如何能討得了好?

衛將軍於北方修築城池,意指薊,以圖通過薊控製河北遼東,恐怕最終還是誌在中原,此人思慮長遠,手段淩厲,可惜啊,偏偏與南郡公您為敵,哎~~”

卞範之搖了搖頭,一臉的唏噓之色,縱使處於敵對的位置,他對於衛風還是挺欽佩的,曆來有誌於北伐者都值得欽佩。

桓玄卻不這樣想,他懊惱的恨恨道:“沒想到那姓衛的在廣州竟也能成了氣候,早知當年就不該放他去!”

卞範之苦笑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南郡公,接下來您有何打算?”

桓玄尋思半晌,遲疑道:“我若代禪,那姓衛的定會來攻,如今他兵精糧足,實力大增,我隻怕不是他的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