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關位於上洛郡內,隸屬於司州,自古以來,武關道便是作為長安去往荊漢、江淮間的重要孔道,它起於長安,經藍田、上洛,至南陽郡穰(今河南內鄉)鄧(今河南鄧州)一線。
除了在襄陽駐兩萬水軍,與陳喜大肆招兵買馬,作出了進攻豫西北的姿態之外,衛風為怕暴露,自江陵北上後未去襄陽,而是艱難的穿行於武當山區,十餘日之後,才進入魏興郡境內,這時,武關已經近在咫尺了。
盡管衛風竭力避免暴露行蹤,但是在行至距關城數十裏處時,將不得不踏上武關道,這沒辦法,四周均是崇山峻嶺,隻有一條山間小徑延山腰盤曲而過。
看著遠處那朦朦朧朧的大山影子,衛風的眉頭擰了起來,如今已是十二月中旬,山頭上堆積起了皚皚的白雪。
張寧忍不住道:“將軍,武關西側地勢開闊,東側則崖高穀深,個別處狹窄至僅容一騎行走,並且道路兩旁的高處有烽燧了望,素有秦關百二之稱,強取隻怕不易啊!”
劉興男嗬著小手,接過來道:“將軍,冬季都沒人過關了,要不然可以冒充往來客商混進關城。”
王鎮惡卻是心中一動,跟著就道:“劉家娘子言之有理,但是沒有客商咱們可以冒充客商嘛,換上平民服飾,帶個兩三百人與車駕,隻要入了關前兩座石堡中的任何一座,扼住城門之後就地阻擊。同時施放狼煙請大軍來援,如能堅守半日,破去一座石堡不成問題,然後全力攻打另外一座,兩座到手之後,再行攻打關城!”
衛風不由眼前一亮,這個方法雖然冒險了些,但成功了,完全可以輕取武關,關鍵是道路過窄。隻容一騎通行。而兩座石堡前的空地也有限,僅能布置三到五架弩炮,根本施展不開,必須要先攻破其中的一座石堡。再於城頭架設弩炮。奪取另外一座。
如果不願冒險。想偷襲其實也不容易,在數十裏的山道上,兩邊山頭每隔數裏就有一座烽燧。堂而皇之的以兵馬攻打,隻能告訴對方我來了,提前作好準備。
再如果放在夜間潛入也不是十拿九穩的事,一方麵正值隆冬,山道濕滑,稍有不慎就會跌入萬丈深淵,另一方麵誰知道守軍會不會在道路上做些手腳?
衛風正尋思著其中的利弊時,王鎮惡又道:“將軍,末將願領兩百弟兄去奪取關門!”
略一沉吟,衛風便點點頭道:“好,本將撥男女親衛兩百給你,小心為上,事不可為,立刻退回,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遵命!”對於衛風親衛的強悍,王鎮惡是見識過的,當即心中大定,領命離去。
不多時,王鎮惡帶著以張寧為首的親衛與母夜叉各一百人,另有數十輛車駕,裝了些糧食布帛作為掩護,但更多的還是箭矢,緩緩行入了武關道中。
剩下的四萬大軍就地休整,耐心等待起來。
王鎮惡是上午入的山,左等右等,也不見狼煙冒起,衛風心裏漸漸的升出了一絲不妙的預感,接近傍晚時分,山路入口出現了些人影,定睛一看,竟是王鎮惡與一幹親衛們,有人的身上還帶著傷,至於車駕與馬匹,是全部不見蹤影,不用想也能猜出,奪取堡門宣告失敗。
一行人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王鎮惡麵帶愧色道:“將軍,末將無能,未能奪取石堡,請將軍責罰!”
“哦?怎麼回事?”衛風淡淡問道。
“是這樣的”隨著王鎮惡的講訴,眾人明白了緣由,這也怪不得王鎮惡與親衛,實在是武關的防守無懈可擊,在武關關前最後一處山頭的山路兩旁布有兩座石堡,車輛肯定要停下接受例行檢查,按王鎮惡的預想,是在秦軍開門的一刹那衝入堡門,打個措手不及,並依據車輛分別構築對內與對外的防禦工事。
對於堅守,王鎮惡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石堡夾山道而建,前後左右都是山,投石機、床弩、衝車等重武器很難運入堡中,敵我雙方都是靠弓弩作戰,憑著已方那犀利的神臂弩,隻要箭矢不缺,完全可以堅持到後續大軍到來,以優勢兵力石堡,再以大軍入峽穀,在關前穀地展開兵力,就可以一鼓作氣攻下武關。
可是秦軍連門都不開,兩座石堡上密布弓箭手,由竹籃吊了兩人下來檢查,一見這架式,奪取城門根本沒指望了,強行由堡間小道衝過去也隻能是找死的行為,於是王惡鎮帶頭,所有人立刻向原路退回,車駕馬匹自然來不及帶走,馬沒辦法,隻能白白丟給秦軍,但是車駕由於考慮到了失敗的可能性,因此每輛車都堆了些火油薪柴,在退走時依次引燃,這個別人身上的傷勢,便是點火時被城頭箭矢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