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建康至天津,走水路約三千裏左右,經過二十日的航行,於正月二十三日,海河入海口出現在了眼前,往上遊三十裏便是天津了,海河雖然河床狹小,且往上遊百來裏後立刻分為五大分支,但海河的泥沙攜帶量並不比黃河少上多少,遠遠的,就能看見一道黃水與一道藍水涇渭分明。
今天的春季比往年來的要早一些,海岸上的積雪已經有了融化的跡象,看著那黃白相間的土地,劉興男不由感慨道:“上次過來偷襲燕國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但今日故地重遊,就好像是昨日才發生的一樣呢!”
茱麗婭點了點頭:“茱麗婭也有這樣的感覺,不過,使君,聽說拓跋儀在燕國舊都中山聚集了大量騎兵,多半是打著在您激戰時奔襲的主意,其實他的騎兵如果突然殺出,真的不大好對付呢,您有沒有應對的法子?”
衛風沉吟道:“上回能大敗拓跋儀,是打了他一個出其不意,他對我軍的戰法不熟悉,所以才吃了大虧,這麼多年下來,我想他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對策,雖未必有效,但或許能給我軍帶來一定的威脅,所以假如分兵警戒,必然不能全力應付,茱麗婭,你想說什麼就趕緊說吧,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了。”
茱麗婭微微笑道:“中山在海河支流澡水(今永定河)以南,拓跋儀欲以騎兵來援,必須要渡河,您隻要在其半渡之時以艦船攔截,必然能大破河北援軍,並讓他們永遠也回不了中山,拓跋儀在得知援軍大敗的消息後。理該心慌意亂,那時,您擒下拓跋儀的時機便來了!”
衛風卻遲疑道:“海河的河道本就不寬,澡水料來也不會超過百十丈。我就怕大船駛不進去啊。而且澡水不比丹水兩岸數百裏無人煙,如果勘探河道的話。多半會暴露,這豈不是擺明了告訴拓跋儀我將會從水麵發起攔截?”
茱麗婭沒好氣道:“使君,您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澡水又不比丹水水流湍急,多險灘。這裏是平原,水流必然平緩,根本不需要勘探水情,你隻要抓緊時間多打造些小船就可以了。
另外您前一陣子秘密派人勘察中山一帶的地形,茱麗婭記得,在中山東北方有一個名叫白洋澤的大湖,可以經海河溯澡水進入。您不如在與拓跋儀決戰之前,趁夜分批分次把小船埋伏進白洋澤,一旦河北騎兵渡河,立刻入上遊澡水發起攻擊!”
“好!”衛風猛讚一聲好:“茱麗婭。還是你有辦法啊,這樓船將軍果然沒白當!”
茱麗婭嘴角撇了撇,丟了個白眼過去。
由於被劉興男揭穿了那掩耳盜鈴舉動,這兩個人也不再如之前那樣的假模假樣了,茱麗婭平時與衛風相處,言談舉止中竟不自覺的多了些打情罵俏的意味。
如今的茱麗婭,已經二十來歲了,正是女人一生中最風情萬種的時刻,尤其還是來自於一名白種美女拋出的媚眼,盡管衛風與茱麗婭的纏綿遠不止十次八次,可是白種女人的熱情奔放與茱麗婭的嬌豔容顏仍是令他深深迷戀。
衛風立時表情一呆,竟不舍得移開目光!
茱麗婭芳心暗喜,得意的笑了笑道:“使君,您近幾年恐怕也沒什麼機會出海作戰吧,反倒是您的水軍在內河中用處更大一些,而內河不可能每一支都如大江那般寬闊,戰艦受了很大限製,所以茱麗婭覺得您造了那麼多巨型戰艦,除了威風點,實際上用途不大,就像澡水,肯定駛不進去,因為您不如暫時停工,多造些中小型戰船,中型戰艦長度十五丈差不多了,小型隻需要八到十丈左右,可以輕鬆駛入一些較窄的河道,當然了,中小型戰艦的火力要弱一些,但勝在靈活,適應性廣,您覺得呢?”
劉興男立刻接過來道:“嗯,就像北府軍的水軍中,除了鬥艦,還有很多小型的艨艟呢,隻是真在江裏作戰,艨艟並不比鬥艦差,將軍這人最好表麵功夫了,就喜歡大,威風,興男其實早看出來了,就是故意不說而已,看將軍什麼時候能自己明白!”
“撲哧~~”茱麗婭忍不住輕笑一聲,可是這一笑,緊接著便是麵色大變,以最快的速度扭頭到一邊,發出了陣陣幹嘔聲!
這可把劉興男嚇了一跳,連忙問道:“茱麗婭姊姊,你不會是受了風寒吧?”
王道憐也立刻扶上了茱麗婭,陳少女則拿出手帕替茱麗婭擦了擦嘴角。
“不礙事的,陳少女,謝謝你們!”茱麗婭勉強搖了搖頭,就這麼一小會兒工夫,已經是俏麵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