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嗣手心裏緊緊捏著把汗,他也見著了自己軍中的混亂,這放在二十萬精銳被殲之前,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但除了心裏充滿著悲涼,就隻能向天祈求,祈求晉軍不要趁勢殺來。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或許是祈禱起了作用,晉軍果然紋絲不動,這反而使得拓跋嗣難以理解,按理說,趁亂進擊乃人之常情,換了他也不會平白放過啊,難道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衛風作為拓跋氏的頭號死敵,拓跋嗣作為拓跋氏有可能堪比文景的明主,更是對衛風作了徹底的了解,別人或許會對戰機遲疑,從而把握不住,可這樣的失誤絕不可能發生在衛風身上!
拓跋嗣對衛風是一丁點的輕視都不敢有,不禁眉心微擰,暗暗尋思起來。
“陛下,對麵有人來了。”拓跋屈猛的向前一指,拓跋嗣的思緒被打斷,下意識的抬頭看去,這正是衛風。
衛風不緊不慢,領著數百騎緩緩馳出,茱麗婭卻小聲嘀咕道:“使君,您又要喊話了吧?茱麗婭不明白,為何您每次戰前喊話,您的敵人都會與您應答呢?難道不擔心被擾亂了軍心?”
衛風低低笑道:“茱麗婭,這個問題你別問我,我也不理解,等我活捉了拓跋嗣你來問他好了,總之,一言可比千軍萬馬,你看著吧,我有五成的把握能讓拓跋氏不戰自亂。”
茱麗婭丟了個白眼過去!
很快的,一行人馳到了魏軍陣前,魏人不明白衛風要做什麼,也沒有妄動,其實就算想追擊也沒用,三百步的距離。衛風有充足的時間奔逃回去。
而且這一奔逃,便是大戰爆發的導火索,魏人有純騎兵八萬,操演不足。另外如賀蘭部窮的叮當響。除了有限的將領,大部分人連甲胄都沒有。而晉人有十五萬兵力,兵甲齊全,其中騎兵十一萬,剩下四萬步卒全部是弓弩手與弩炮手。如此強大的力量,看著都膽寒啊,所以魏人不敢輕舉妄動,他們的目地,是以最小的代價循回平城。
衛風向對麵張望,首先入目的是拓跋嗣,拓跋嗣十四五歲。全身金色明光鎧,在戰場上非常顯眼,是當之無愧的少年天子。
見著衛風望來,拓跋嗣頓時龍目一瞪。氣勢十足的回望過去,但衛風的目標不是他,僅一掃便把目光移向了他的左右諸將。
說實話,衛風也不認識誰是賀護,大略看了看,放聲問道:“本將衛風,賀蘭部族酋賀護可在?”
拓跋嗣的心裏生出了一絲不妙的預感,還未來得及阻止,賀護已上前兩步,答道:“老夫正是!”
衛風冷聲道:“賀護,拓跋氏對你賀蘭氏恩將仇報,你怎還甘心再為他所用?天下之蠢才本將見過不少,卻從未見過如你賀蘭氏之蠢,今次本將給你賀蘭氏一線生機,你隻要陣前舉義,你與你的部族,均可免死!”
拓跋嗣心頭大駭,連忙勸道:“舅父,我兩部素來交好,平文帝妻賀蘭氏,生長子翳槐,後賀蘭部及諸部大人共立翳槐,是為烈帝,賀蘭氏先祖賀紇亦尚平文帝女,另賀紇部之子賀野幹,尚昭成帝(拓跋什翼犍)女,即賀訥及獻明皇後之父,而獻明皇後乃是先父生母,早年曾帶著先父於賀蘭部避難,賀蘭氏與我拓跋氏互為舅族,你可莫要聽他挑唆啊,何況朕曾答應你,此戰過後,允你盡複賀蘭舊部,今指天再誓,絕不食言!”
拓跋嗣是真的怕了,如果這時賀蘭部反水,對於拓跋氏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關鍵是賀蘭部對拓跋氏有怨恨,這他是知道的,原先賀蘭部的棲身之地是在平城與薊之間的草原上,水草豐美,實力強大,但是在拓跋珪的離散政策之下,連遭重擊,四分五裂,族人相繼被魏國與燕國吞並,駕護這一支算是較為完整,可那是以自願流放到西北邊陲才換來的代價。
“哈哈哈哈~~”衛風接著拓跋嗣的話頭,哈哈大笑道:“賀護,允諾再好,也得看你有沒有命來拿,你以八萬操演不整之卒對抗我大晉十五萬精銳,你有幾分把握?
本將每戰,均是以寡擊眾,卻從無一敗,今日以眾擊寡,豈會陰溝裏翻船?駕護,我和你說實話,你別把你自己看的太重要,你若歸順於我,我破去拓跋氏不費吹灰之力,你若不降,也無所謂,不過是多費些手腳罷了,我放你一條生路,隻是憐你賀蘭氏之悲慘命運,不忍就此覆滅,僅此而已,降與不降,一言速決!”
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向了賀護,拓跋部諸人的臉麵紛紛現出了緊張之色,而賀蘭部,則複雜的多,恐懼、遲疑、彷徨、渴望,等等萬般表情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