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接過來道:“劉寄奴也未必存有好心,如孤沒料錯,他是以虛言詐使我軍收兵,好與他合力追擊明軍騎兵,以保他北府軍無恙,何況此戰已經陣亡了萬餘戰士,若是收兵,士氣必然受挫,下次再攻恐怕連寨牆都未必能破得了,如此一來,咱們破不了寨,又實力受挫,必然會於不知不覺中受劉寄奴左右,滄為他的棋子,諸位別忘了,劉穆之堪比張良郭嘉,端的詭計多端。”
劉勃勃點點頭道:“劉力俟提隨勃勃征戰多年,謹慎果決,料能把握戰機,一舉擊潰北府軍與明軍騎兵,倘若此時派軍前去,或會使北府軍警惕,更可慮的是,就怕北府軍生出了坐山觀虎鬥的心思,意圖利用我軍與明軍火拚,最終三方各有顧忌,形成僵持不下的局麵,咱們畢竟遠來是客,久拖不利啊!”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依勃勃看,不能因一時受挫而退縮,在將士們誓死進攻之下,明軍也絕不輕鬆,隻要加把力將可以破去明軍營寨,目前已經打開了兩道豁口,不如全軍壓上,再組成兩隊衝擊,四道豁口,勃勃不信明軍還能守得住!”
刷刷刷!拓跋烈、沮渠蒙遜與禿發傉檀全都齊刷刷望向了姚興,決一死戰的意味不言而喻,姚興雖然認為劉裕不keneng欺騙自己,但劉勃勃的分析也非常有道理,關鍵是淮北平原太平了,地形沒有起伏,視野難免受限,沒法如劉裕般居高臨下看的清楚。逞論幾方之間各懷鬼胎,彼此相互戒備。
於是,姚興心一橫道:“既然諸位都不讚同收兵,那好,索性全軍壓上,與明軍一決雌雄!”
“嗚嗚嗚~~”號角再次吹響,餘下的三萬五千名騎士迅速組成了兩支魚鱗突擊陣,向明軍營寨猛衝!
兩條黑龍增加到四條黑龍,一時之間,淮北大地雪泥滾滾。場麵蔚為壯觀。“哎!”城頭的劉穆之卻重重歎了口氣:“豎子不堪與謀,豎子不堪與謀啊!各懷鬼胎,如何破去明軍?”
其餘眾人也失去了說話的心情,對於姚興等人的忌憚。他們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來一些。
劉裕的目光有些失神。好半天才搖搖頭道:“胡虜生性凶悍。折損些兵馬反而激起了凶性,是以孤注一擲,但他全軍壓上。也並非全無是處,明軍必然壓力大增,未必能頂得住,咱們好好看著。”
謝晦也搖搖頭道:“將軍,晦不看好,您看下方,胡騎隻要破入寨中便是非死即傷,連拒馬都衝不過,還談何攻入營寨深處?即使再加上兩支又有用?擊敗明軍,隻能靠野戰,打陣地戰很難,姚興等人揚短避長,不信將軍良言,當自食惡果,如今唯一的勝機,則全賴於檀將軍一身了。”
隨著謝晦話語落下,每個人的心裏都很不是個滋味,北府軍何時被逼到如此田地?而且這還不完全與衛風有關,關鍵是各打各的心思,沒法把力使到一處,縱是劉穆之,都拿不出解決辦法。
戰事持續進行,喊殺聲依然震天,新加入的兩支騎兵不出所料,很快把明軍營寨又鑿出了兩個大口子,可是漸漸地,姚興等五人意識到了不對勁,不遠處的營寨就象個無底洞,進去多少吞多少,破寨時所應有的騷亂情形並未出現。
沮渠蒙遜忍不住道:“諸位,這麼久過去了,要破早該破了,為何至今仍無動靜,莫非另有蹊蹺?”
另外四人目光閃爍,臉麵也是變幻不定。
姚興突然麵如死灰,頹然道:“keneng始終未能真正破寨,朕悔不該無視劉寄奴的勸告啊,照朕看,明軍的防禦超出了我等的想象,趁著沒有全軍覆沒,趕緊鳴金收兵罷。”
禿發傉檀不死心道:“索性把營寨裏的戰士全拉出來,一古腦兒的往裏衝,孤偏不信衝不進去!”
這是畢其功於一役,是孤注一擲,劉勃勃眉頭皺了皺,要zhidao,他隻有六萬軍馬,還沒有補充,死一個少一個,他帶了四萬人過來,如果全軍覆沒在淮北,即使他能逃回蕭關,姚興也第一個放不過他,除了帶著兩萬人去草原深處當馬賊,就再沒有別的出路了,而草原深處也危險的很,那是柔然的地盤,以兩萬騎去搶劫柔然,這是連死都不zhidao怎麼死!
劉勃勃立刻反對道:“不妥,咱們都小瞧了明軍,還是趕緊退回來再作計議!”
拓跋烈的處境其實不比劉勃勃好到哪兒,他有九萬大軍,折了四萬還剩五萬,但是他有十來萬老弱婦孺不能丟下,這既是他的負擔,也是拓跋氏的最後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