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阿德莉亞是一個對周邊人並不是多麼關心的人,涉及人命,她也還是認真了起來。尤其是這事情多少透著些蹊蹺:先遺失血樣,再是人失蹤。
“血樣和人的對應絕不是巧合,”歇洛克低聲道,“如果是巧合,一次就夠了,六次——不,七次。”
他眉頭緊鎖。
就目前的醫學進展來看,一管不到十毫升的血液裏,能提供的信息並不多,能用的地方也不多,阿德莉亞皺眉思索,最簡單就能想到的就是輸血。
這個年代還沒研究出abo血型是什麼,但是幾年前就有人發現輸血反應是有可能是,因為紅細胞凝集現象——這也是威爾遜選了這個課題的原因之一
但凡對醫學有些了解的人都很容易想到一種可能。
“是想要輸血嗎?”威爾遜喃喃,但是很顯然,他並不能肯定。
“我想問,血樣丟失分別是什麼時間?”歇洛克說完之後雙唇緊閉,不讓自己的推測流出。
“第一次大概是診所開業3、4個月後……”威爾遜這才想起了什麼似的,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他的兩本記錄本,將其中棕皮的本子熟練地翻到目標頁,“我是6月畢業,診所8月開業,聖誕節後丟失3管,今年2月丟失2管,4月丟了1管,之後我也警惕了起來,每天下班之前檢查一遍,又因為這兩個月風平浪靜,我多少有些懈怠,後來就到了現在——7月1日,那位女教師克裏斯蒂女士的血樣丟失。”
歇洛克仔細看了看試驗記錄本,隨手遞給阿德莉亞後自己翻開了另外一本訪客登記本,克裏斯蒂是6月30日因為發熱到的診所,威爾遜給她抽了一管血,當天下班的時候還好好地放著,可第二天威爾遜下班時就找不到了
阿德莉亞拿到試驗記錄本之後飛速地掃了幾眼,她既往和威爾遜一組做過試驗,對於威爾遜一些習慣倒還有一些印象,她很快就發現了規律:“前三管血威爾遜你已經做過實驗,都互相凝集,2月丟失的兩管是不凝的,是嗎?”
如果按照輸血治療去理解,很快就能想到偷血的人手上或許有一管血,他試出了和那管血相溶的血之後,就揀著這種血——也是現代理解的同種血型的血來偷?
威爾遜點了點頭。
歇洛克應該是聽進去了,但他並不太喜歡在想法尚未成型的時候貿然說出,他仔細地翻閱著訪客登記本,特別是被標出來失蹤的幾人的地址。
大約兩分鍾,他重重地把本子合上:“我想,如果你不需要的話,這兩個本子先放我這裏,沒有問題吧?”
威爾遜又看了一眼阿德莉亞——這讓阿德莉亞覺得有些微妙的不適,就好像這個人每個決定都要問自己一聲一樣。好在這次威爾遜並沒有等待她的回答才做決定,而是直接同意了。
“好的,那我再問幾個問題,”歇洛克仿佛沒看見威爾遜的眼神,“投資人是叫?”
“詹姆斯·克林特,目前來說是自由投資人。”
“你知道他的資金來源嗎?”
“按他的說法是一些祖產以及投資的獲益,多的我也不清楚。”
“你去那幾位風俗女留的地址拜訪過嗎?”
他猶豫了一下,低了低頭:“今年二月,第二次丟血的時候我去了一次東區,照著這幾個人的地址拜訪過,都沒有找到。”
“我一邊想是不是因為是風俗女,所以沒人在意,或者已經換了名字生活,可是又直覺他們是失蹤了。”
“或許你的直覺沒錯,”歇洛克的手指快速輪替地在木製扶手上敲彈,“畢竟她們留下這串地址和名字的時候,是希望你能成為她們的恩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