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勒斯對歇洛克的身份仍有存疑,但是很顯然,他已經有些信任阿德莉亞了。他斟酌許久,同意了歇洛克的要求,隻是說要再和村民商量一下。
他們商量的過程阿德莉亞就不得而知了,隻是最終結論很明確:首先兩人的活動範圍限製在旅館,如果出旅館,必須有村民跟著;二,兩人必須呆在一起,以便酒館的女仆值守;三,最多隻給一周,如果一周不能自證清白,他們會把歇洛克送去蘇格蘭場。
兩個人回到房間——這回托勒斯給他們換了一個大一點的雙人間——阿德莉亞撤下帽子就往桌上一扔,重重地坐到了沙發上。
歇洛克拿起帽子掂了掂,掛到了衣帽架上。他剛才就已經發現這帽子並不是阿德莉亞常戴的。
“謀殺是怎麼回事?”
“你感冒了?或者抽煙?”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阿德莉亞想抓抓頭發,又忍住了:“這不重要,謀殺是怎麼回事?”
“我那天晚上到的旅館,睡了一晚,第二天,也就是七月十八日早晨,準備打聽打聽亨特在哪裏,”他有點懨懨的,“托勒斯,包括其他幾個小孩都說他這半個月不曉得跑到哪裏去了,然後我準備去隔壁鎮的賭場看看。十點二十五,我正好在布蘭斯頓住處門口,突然聽到一聲尖叫喊死人了,我就跑過去了。”
阿德莉亞:猜到了,瞎湊熱鬧。
“然後呢?”
“我問了問女仆,說大概九點,布蘭斯頓先生說要洗澡,晚點還要出門會客,可到了十點半,粗心的女仆才想起男主人很久沒出現,試探著打開了浴室的門,發現布蘭斯頓死亡,”歇洛克對時間記憶的很清楚,“他躺在浴缸裏,麵上還帶著微笑,就像是泡澡一樣,如果不是胸口插了一把匕首的話——題外話,看上去他好像是握著匕首。”
說到這裏歇洛克比劃了一下匕首的位置:“然後我就去現場看了看,第一次我是跟著人群一塊去看的,近距離地看了看——之後他們村民還有莊園的仆人自發組了個小隊守著現場,我又溜進去找了兩次,第二次就被他們發現了覺得我有問題。”
“布蘭斯頓的金表、戒指什麼的都不翼而飛了,而且他臥室裏放現金的匣子也空了,看上去像是謀財。”
“如果你願意同我一起思索的話,我可以將細節告訴你。”
阿德莉亞沉默了一下,不置可否:“我以為你清楚我有多想早點離開。”
“看樣子我們達成了共識,”他從口袋裏想摸煙,但又想起煙已經沒了,隻能悻悻把手放下,拿著自己的帽子轉來轉去,“受過專業醫學培訓的阿德裏安·赫德森先生——”
冷不丁被叫全名,阿德莉亞下意識地有些繃緊。
收到對方關注的歇洛克嘴角上翹了翹:“可能得勞煩比我更具有信譽的你,我想再去看看可憐的布蘭斯頓先生的屍|體。”
“是還有什麼疑點嗎?”
“可謂是疑點重重,我親愛的,”他露出了很感興趣的神色,“浴缸的邊緣很幹淨,隻有幾滴淡淡的血水,盡管是捅到了接近心髒的位置,浴缸也未見染的血紅。”
“說實話,如果你見到,你不會忘懷那樣的場景,他的臉龐就像是蒸桑拿般紅潤,甚至還掛著微笑,但手卻以奇異的姿勢握著刀柄,一絲不掛地泡在血尺子裏,但周遭的一切卻無比平靜,仿佛沒有被死亡困擾。”
阿德莉亞挑了挑眉:“沒有掙紮,沒有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