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這才離開房間。
“季繁星，你我立場不同，你今天又何必來到這裏，惺惺作態？”顧芳菲開口。
顧芳菲並不傻，早在警察局被拷在椅子上的三天裏，她便已經想明白了一切。
即使K先生再手眼通天，有些發生在工作室裏隱秘的事情，他終究沒那麼容易知道，除非有一個人待在自己身邊，一直為他通風報信。
而這個人，隻可能是季繁星。
季繁星聞言，忽然慘淡一笑，“顧芳菲，你說得沒錯，在K先生麵前出賣你的人，就是我。”
說完這句話，季繁星好像突然鬆了一口氣。
“顧姐，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和林華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嗎？今天我就可以告訴你。”
“我十五歲認識林華，當時說不上多好，卻就是一門心思想學設計，也不知道林華看上了我哪點，稀裏糊塗地將我收做了弟子。
我的能力不上不下，林華卻有愛才之心，對我雖然嚴格，卻又無不回護，在這點上，我很感激他。
時間長了，我也出了些成績，林華就更看重我了，甚至將他手上一個很重要的案子交給我。
我很努力，一直想做好這個案子回饋他。
然而，我的努力遭到了很多人妒忌，最後，他們發現了一件事，並且告到了林華那。”
季繁星說完，慘淡的目光落在顧芳菲身上，卻又隨即粲然一笑，“顧姐，你猜猜，是什麼事情？”
顧芳菲一愣，不太清楚季繁星想要說什麼。
“他們告訴林華，我其實是一個地下設計組織頭目的兒子。”季繁星看著顧芳菲，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顧芳菲本能地就想到了K先生。
再細看季繁星的眉眼，更覺有幾分相似。
季繁星忽然大笑出聲，“想不到顧姐，你竟然猜出來了，看來我和他之間，確實有著割舍不掉的羈絆。”
“然後呢？林華就將你趕了出來？”顧芳菲淡淡開口。
季繁星的眸光有瞬間的暗淡，隨即抬起頭，“其實也怪我，那段時間他交代我的事情確實出了些紕漏。”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麼樣呢？我有選擇自己父母的權力嗎？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因此直接定了我的罪過。”
聽了季繁星的一番話，顧芳菲瞬間想通了許多事情。
為什麼他會這麼恨林華，又在關鍵時候卻又出手幫他，為什麼他會對設計有那麼深的芥蒂，為什麼他小小年紀就會相信宿命，他和K先生之間總會給人一種疏離又親近的感覺。
“是啊，顧姐，這都是命，就算我再怎麼想掙紮，就算我覺得你人很好，可是我終究抵抗不過。”
“其實沒關係，下地獄的時候，你要記得，那個將你送下去的人，叫季繁星。”
季繁星一字一句地開口，似乎憂傷又似乎快意。
“別再說了。”顧芳菲粗暴地打斷道。
“你可以這麼說，將一切懦弱都歸咎為宿命，但是你不需要在我麵前說，我也並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