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皆不知道董鱗想要做什麼,他讓三公主看這些景象除了加深她的恨意並無他用,即使親手殺死她母妃的不是董鱗這個假的舅舅,但幕後之人卻依舊是他。難道他僅僅是為了讓三公主看到真相而已?
董鱗的疑惑還沒想完,更大的驚訝隨之而來。
他愣愣地看著這個新的場景,這裏他無比熟悉,即使擺設有所不同,可那未曾變化的石地,相似的天氣與陽光還是將他帶回了五年前的記憶。
這裏是清玄宗論仙台,在論仙台中央依舊站著一個人。那人左右手各握兩把長劍,抬頭看向高處主座上。黃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主座為三,一個清玄宗打扮的中年人坐於當中,而身旁兩人皆罩在厚實的清白長袍之下,臉覆金甲,頭戴長冠。
“我乃南梁煙雨劍此代傳人董鱗,今日來此,別無所求,隻想請二位神官引薦入天宮。”站於中央,身著棕色布衣的青年開口說道,他似乎受了內傷,語氣有些沉悶。
“你一路殺上山,闖入這論仙會,所謀願望還真是不小。”說話的是中央主座之人,他站起身,俯視底下董鱗的身影。
“我一路上山,並未殺任何一名清玄宗弟子,還請宗主明鑒。”董鱗答道。
原來高處那人便是清玄宗宗主魏玄麼?黃皆仔細看去,想把那副麵容刻在心底。
此時魏玄嘴角翹起,眼眸裏卻無半點笑意:“如此說來,我還要感謝你了。”
“不敢,隻是神官難得降臨,我願望迫切,所以莽撞了,若今日願望達成,必到宗主麵前負荊請罪。”
“若是達不成呢?”
董鱗握劍雙手握得更緊了一些,沉默片刻,道:“唯一死而已。”
“哈哈哈哈,好。”魏玄仰天大笑,隨後對董鱗念道,“我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今日擊敗我,我便準許讓你與二位神官說話,能不能入天宮,全看你自己了。”
“多謝宗主。”董鱗躬身謝過,視線往那兩位神官麵上看去,見那兩人微微點頭,心下更定,身沉,舉劍,一為前一為後,劍鋒指向魏玄。
“我也不欺你,你既用劍,我便也用劍。”魏玄抬手指向一處,遠處一劍西來,掠過他胸前,劍柄被他飛速抓住,同時一股衝天劍勢從他身上冒起,周身激起狂風,往身旁各處吹去。
“劍名封仙,現神,請宗主賜教。”董鱗衣衫與髻發後拂,口中鄭重。
“怎那麼多廢話,來吧。”魏玄麵色平靜,朗聲說道。
董鱗動了,他的全身化作水珠,又散為一團霧氣,逆風朝魏玄而去,到了近前,從這水霧裏冒出無數個董鱗,躍向各個方位,提動各自兩抹劍鋒,刺向魏玄周身各處。
“聽說你十歲學劍。”說罷,魏玄動了。
他揮動手中劍,如揮動一束龍卷,四周層疊身影刹那破碎回水珠,被那束手中風卷絞碎,纏繞與側,隨之旋轉。可還是有漏網之魚,幾抹水珠落向身後,兩根手臂握劍從水珠中探出,接著便是董鱗的臉。
“我十歲學劍,如今已有十八年。”劍尖頂在魏玄後心,董鱗開口道,“不知宗主可還滿意否。”
“十八年,就會了這麼些本事麼。”魏玄雖被劍刃臨身,麵色卻依舊從容,“猶猶豫豫地,你在怕什麼呢?”
他身軀忽然往後一退,董鱗反應不及,手中劍刃刺穿他胸膛。
“宗主,你!”他驚詫未盡,魏玄一掌已經拍在他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