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玲以為今天也會是平平淡淡的一天,但是總部那邊又來了好多人,要談事情,粉碎了她準備摸魚的想法,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做,但是假裝出一副自己很忙碌、為公司鞠躬盡瘁的樣子,總部的老板也不放過她,一會兒讓她做這,一會兒又讓她去那,反正說明了老板的錢才不是那麼好拿的,三樓有個房間,大老板嚷著以後可能會在這裏休息,讓主任給他買好被子,還要求了好多東西,主任拉著同事出去為老板采購各種東西去了,小玲趕緊把自己縮在電腦後麵,但是還沒逃過端茶送水的雜活,不一會送被子的人來了,同事不在,小玲隻好自己扛著送到老板房間裏,出來拿杯子給其他人泡茶,老板問小玲床鋪好沒,小玲搖了搖頭,老板不吭聲地走了,她隻好跑去房間拆被子拆枕頭拆床單鋪床。

小玲生長在一個除了學習啥都不讓她幹的家庭,雖然父母彼此間不相愛,但是各自對她有著很大的希望,她討厭這樣,但是還是這樣生長了二十年,這些活她一竅不通,自己住可以馬馬虎虎地幹,鋪個床花幾個小時也沒關係,反正也不差這個時間,若是給老板做事,小玲實在擔心,她一邊氣喘籲籲地努力套厚重的被子,一邊委屈,念了大學又怎麼樣呢,現在還是在鋪床!鋪了好久,也套不上,主任這時候回來了,上樓看她,說不用套了,新床單要洗,老板今天不在這裏睡覺,讓小玲拿著單子找經理簽字,就可以回去了,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小玲點點頭,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老板說今天要聚餐,讓她幫完忙再走,她隻好應了,雖然上了一天的班,但是誰敢違背領導的意思呢,小玲留下來做了好多事,天黑得透透的了,老板讓她留下來吃飯,可以送她回家,小玲拒絕了,她不想被灌酒,老板也不好說什麼就讓她走了,她疲憊不堪地搭了地鐵,又拖著沉重的腳步像住處走去。

陸瀟這邊也好不到哪裏去,他不能假裝努力,隻能拚命工作,要談好幾個合同下來,要不停地開會商討計劃,要指揮著一組一組的人類,他像個陀螺一樣不停地運轉,他以為自己會享受領導的感覺,其實工作起來了卻沒有任何感受,就是麻木又煩躁地執行任務,可能事情完美結束的那一刻會感到有成就感和輕鬆,大部分的時間還是處在壓力、暴躁和生氣之中,他的眉頭從打開電腦的那一刻就沒鬆開過。

世界上哪有享受工作的人類,即使自己從事著自己喜愛的事情,但是一當它變成工作,就失去了吸引力,變得乏味可陳。工作的快樂來自於工作結束,而不是工作本身的過程。

陸瀟回到家也是很晚很晚了,比小玲晚了好幾個小時,回到家的時候陸瀟瞥了一眼小玲的房門,猜測小姑娘已經睡了,他正要開門,發現門把手上掛了一個紙袋子,淡藍色的,上麵還有小花的圖案,他拿進去了,進了房間打開看,是一些零食,有餅幹、麵包、果凍,甚至還有一些棗子,他再摸摸,底下有張晴天娃娃形狀的便利貼,拿出看,上麵用娟秀地字跡寫著:你帶我逛公園的回禮。

陸瀟累了一天,看到這想著逛公園有什麼好感謝的,但心裏又抑製不住地有些開心,緩解了他的煩悶,如果她願意,以後常常逛公園也是可以的。

他把便利貼藏進了他的抽屜裏。

人類從迷茫又忙碌的世界裏,選取自己心愛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