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散的畫麵再次出現在禦天的腦海中,慕容初好好地站在一棵梨花樹下,一身白衣翩然若仙,粉白的花瓣簌簌落下,有一條靜謐流淌的河水環繞著,在陽光的照耀下碧波蕩漾。
她踮著腳伸長胳膊想要去摘一朵梨花,可是怎麼夠都夠不到,禦天幫她摘了一簇。
慕容初的眼睛裏亮晶晶的,禦天將梨花插在她烏黑的發髻上,在濃麗大氣的一張美人臉上,潔白無暇的梨花也失色了許多。
慕容初看起來很開心,在他麵前輕巧地轉了兩圈,漫天飛舞的梨花讓人賞心悅目,可是突然間,她換上了一身紅衣,如血染的楓葉,手中握著那把鎮世刀,狠厲的臉上看不到柔情,刀鋒沒有絲毫猶豫地沒入他的胸口。
他站在一處懸崖邊上,下麵是熊熊燃燒的烈火,火舌高竄,他看著她一臉冷漠,鎮世刀的刀鋒向前,一點點將他推入無邊地獄之中。
他緊緊地捂住胸口,眼眸中都是痛苦,久久無法從幻像中走出來。
白小諾拿出火折子點蠟燭,舉著燭台看了看此處荒廢的吊腳樓,發現這裏一應生活用品都不缺,除了蜘蛛網和灰塵多了一些,算是個落腳的好地方。
她走到一樓,手裏拿著妖民的衣服,遞給清宛,說道:“清宛姐姐,這裏有些粗布衣裳,但是幹淨的,你先換上吧。”
粗布衣裳?
笑話。
清宛連個眼神都吝嗇給她,問道:“說吧,為什麼救我?”
白小諾指著龍雲澈,真誠地說道:“是雲澈兄救的你。”
清宛皮笑肉不笑,冷哼一聲。
白小諾感到頭皮一緊,討好地說道:“清宛姐姐別生氣,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清宛毫不領情地說道:“你才有幾年的道行,也配做我的朋友。”
白小諾委屈地扯扯龍雲澈的衣角,小眼神可憐巴巴,龍雲澈開口說道:“清宛,落雁的傷,莫璃的毒,在下願意幫忙。”
清宛的臉上才多雲轉晴,敷衍地捏了捏白小諾的臉蛋,誇獎道:“看不出來啊,你還挺可愛。”
滄溟殿中,禦天坐在寶座之上,閉著眼揉了揉太陽穴,望著一臉怨念的念瑤和綁成大粽子的慕楚。
禦天站起來揮揮袖子,說道:“念瑤,你的傷如何?”
念瑤揉了揉胳膊,眼神狠狠地剜了慕楚一眼。
禦天走到慕楚身邊,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問道:“臨陣倒戈,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一位妖界侍女急吼吼地走到殿前,稟報道:“禦天國主,慕容初說她肚子疼,這會子臉都煞白了。”
禦天立刻神色緊繃,快步走到大殿門口,轉過身說道:“念瑤,我把慕楚交給你了,隻有一條,讓他把魂裂修補好。”
偏殿之中,慕容初捂著小腹在床上打滾兒,冷汗浸濕了她額前的頭發,她緊咬著嘴角用力地擰著被單,看起來十分痛苦難耐。
禦天趕到時,慕容初已經虛弱地說不出話來,隻是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整個人已經氣息奄奄了。
禦天握著慕容初的手,急切地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為什麼會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