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天好不容易從浴缸裏出來,一條命去掉了半條,哆哆嗦嗦地穿上便服,對著門外的念瑤喊道:“你能不能少說兩句,我又不知道我會過敏。”
念瑤一下子推開房門,教訓道:“金戈木香,原本就是給戰場上歸來的戰士驅邪保平安用的,國主根本是自討苦吃。”
傾顏表情不悅地站出來,說道:“大護法有什麼資格說國主,自己還不是養了一個廢人在妖造處,殺也不舍得殺。”
念瑤眼睛裏含恨,說道:“國主,我······”
禦天冷著臉,嗬斥道:“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退下去。”
傾顏眼眶都紅了,低著頭委屈地走了。
禦天望著打算再次忠言逆耳的念瑤,同樣語氣嚴肅地喝道:“退下去。”
念瑤回道:“是。”
雲上城的秋楓閣外,撒著細鹽般的雪花,抬頭望,煙霧灰的天空中,烏雲如水墨畫般展開,層層疊疊壓在人心頭上,憋悶的很。
白嵐裳站在門口,嘴邊喝出一絲絲的白氣,眼睛裏仿佛也融入了烏雲般,霧蒙蒙的,失去了明亮的神采。
遊寧遠站在秋楓閣的小院中,目光中帶著擔憂,他安靜地望著她,輕聲說道:“派出去找狂飲刀的人,都沒有回來。嵐裳,這件事確實有蹊蹺。”
白嵐裳望著他,眼神卻飄到很遠,倔強地說道:“也許,再等兩天就有消息了,狂飲刀當然要藏起來了,不然被妖魔盜走了可如何是好。”
遊寧遠提出疑問:“嵐裳,你為何不直接找林瀟漠要狂飲刀,你在擔心什麼?”
白嵐裳搖搖頭,笑地十分勉強,說道:“遊師兄,我從小就練不好劍法,無論練多少遍,總也記不住,是不是真的很笨啊。現在我好希望,我可以再笨一點,什麼都不知道才好。可是爹爹死了,爹爹死的那麼慘,我必須要為爹爹報仇啊。”
遊寧遠望著搖搖欲墜的白嵐裳,回道:“我們手上沒有證據,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白嵐裳臉色蒼白地問道:“瀟漠為什麼要殺大師兄,為什麼要殺桃師先生?”
遊寧遠頓時啞口無言,他心裏也明白,林瀟漠能夠成為神啟仙尊,少不了精心謀劃步步為營,外界對神樂城先城主私通妖界之事也早有傳言。無禮扣押裴城主和龍城主,對朔月城的支援也並未全力以赴,此番種種行徑確實讓人起疑。
遊寧遠扶著白嵐裳,關心地說道:“嵐裳,你不要傷心,大師兄說,沒有見到桃師先生的屍體,也就是說,桃師先生也許還活著。”
白嵐裳閉上眼睛,淚水蜿蜒而下,說道:“我該怎麼辦?誰能告訴我,應該怎麼辦?”
洛天城的明慈殿上,龍城主為裴城主一家人接風洗塵,白小諾看到麵前的桌子上有一隻燒雞,眼睛裏都發出綠光了,緊盯著它烤的流油的雞腿,本來想直接上手去抓,但看到大家都十分文雅的做派,隻好換上了木筷。
龍雲澤手中端著一杯虎骨酒,興高采烈地說道:“今日有幸能請到裴城主,真是蓬蓽生輝啊。敬裴城主一杯。”
裴無殤端著酒杯,目光掃過正在用筷子和雞腿搏鬥的白小諾,說道:“龍城主,客氣。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