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01
那邊確認伏黑甚爾離開後, 夕顏直接坐在了地上。
“啊真是的，居然會出現這麼厲害的人類，伏黑甚爾, 而且是沒有聽說過的姓氏。”
“對方不是陰陽師也不是咒術師啊。”茨木童子說，“看起來隻是普普通通的人類。”
“恩……也許你對普通有什麼誤解。”夕顏抬頭看了眼, 差點眼瞎, “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 ”
“但你是吾所傾慕之人, 所以吾在你麵前裸丨露身體以博取你對吾的關注，這有什麼不好？”茨木童子不解。
……妖怪的觀點還真和動物一樣呢。
“……在人類看來這屬實有些太頂了。”夕顏扶額, 收回目光。
“好吧。”茨木童子說，“是吾的身材在人類看來太頂了嗎？”
夕顏：“……恩, 某種意義也是的, 不過這更多的是道德方麵的訴求。”
“好的。”茨木童子雖然不懂, 但決定尊重夕顏的意思, 於是用妖力幻化成了鎧甲。
接著俯下身，對著夕顏伸出了手。
夕顏在地上坐著, 抬頭看著茨木童子。
爍金與黑夜纏繞在他的眼眸中, 從地獄而來的火焰洶湧燃燒其間。獵獵風沙卷過他的皮膚, 滔天大雨落下，他的神采依舊桀驁和張揚。茨木童子總是這麼威風凜凜的啊。
她就這麼仰頭看著茨木童子，沒有握住他的手，隻是看著。
茨木童子很有耐心地等待, 他的手依舊伸著，雨水淋在他的手指上麵, 尖尖的指甲, 有力的手指, 夕顏見過這雙手輕而易舉挖出敵人心髒的時候，而他現在對她伸出手，耐心的等待。
“我這樣你不會感到煩嗎？”夕顏問道。
“煩？”茨木童子有些茫然，“能這樣看著你，等待著你握住吾的手，吾已經感覺到很好了。……這一刻，吾已經等了幾百年了。”
茨木童子的話徹底喚醒了夕顏關於平安京的記憶，她握住茨木童子的手，被他拉起來的同時用力抱住他：“茨木，我好想你們。”
“吾也是。”茨木童子的手環住夕顏的背，“摯友也時常和吾提起你來，不過後來別人一提你吾就發火，後來也就沒人提了。搞得吾想和人追念你都不行，對方總是露出害怕的樣子。”
“噗，好的。”夕顏忍不住笑出聲。
茨木童子怎麼總是能整出點花樣來。
茨木童子的身體當時的確死了，他的血肉骸骨埋葬在這裏。
妖怪和人類不同，妖怪死亡得需要神形俱滅才行。當年茨木童子很認真地對夕顏說，你不回應吾的話吾會不甘地從墳墓裏爬出來。他那時妖力非常強盛，再加上是懷揣真情說的，所以這句話意外地就成為一個簡短的咒，纏繞在茨木童子的靈魂上。而茨木童子在死亡的前一刻想到的就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執念。
安倍晴明說過名字是最短的咒。咒與咒之間相互纏繞，此後發展自有天意。
與伏黑甚爾戰鬥的時候，夕顏的血恰好浸潤了茨木童子的屍骨，於是茨木童子便借著曾經的咒與執念重生了，並且直接回歸到當年最頂峰的時期。
大雨逐漸變小，這場雨本來就是茨木童子出世時強行帶來的，天空中沒啥可以下雨的雲彩來著，所以下了一會兒便沒得下了。
茨木童子身上的火焰將自己和雨幕隔離開，但看到夕顏淋濕了後，茨木想了想，也解除了妖力讓自己也跟著淋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