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關係的。”我搖搖頭,深深地看向汝風:“你不必這樣暗示我,你想說的,我都明白。”
他鎮定的看著我,呼吸平穩,眼神深邃。
“不,你不明白。”
他的聲音暗啞,卻如此溫柔。
“崇拜魔神的人不會允許有人想要獨占他,他並不隻屬於自己,也不會屬於你,將來也是這樣,過去也是一樣。”
仔細想一想,他說的的確沒錯,汝風的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嚴肅和認真,明明是這樣冷酷的說辭,我聽在耳中個,卻隻覺得好笑。
不屬於任何人?
有些失落的感覺,淡淡的落在心上,像是千斤的鴻毛,仿佛我對夜諾的感覺越是深刻,這失落就會越加沉重。
我其實並沒有表麵上裝作的這樣堅強。
汝風突然說:“為什麼是他?把他忘了,我們重新開始,不可以麼?”
我一愣,立刻苦笑著:“喂,你不要亂說話,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我真的開不起這種玩笑。”
他睜大眼,深邃的眼睛裏全是溺斃我的溫柔:“我早就說過,你離開的時候,我又對自己說了一遍又一遍,如果你願意,我們一起離開這裏,我願意等你忘記他。”
暈。
這人,為什麼在人家傷感的時候說這種話。
我腹誹不停,心裏卻明白,自己或許已經慢慢不再期望他的感情,也並不願意離開夜諾。
即使夜諾忘了我,可能夠生活在他的身邊,默默的看著他,我也是願意的。
“我對他,是認真的。”
我小聲的說,“謝謝你的好意,可我並不願意離開。”
他愣了一下,半晌,嗯了一聲,苦笑道:“是啊,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的笑容一如以往的溫柔,卻失去了所有的輕鬆,後來他送我回了房間,臨別時,我告訴汝風,希望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
他沒有看我,目光看向一側,仿佛在看遠方,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在看,“如你所願。”他這樣回答我。
我關上門,轉過身,隨後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你和汝風出去?去哪裏。”
我臉紅心跳,雙腿發軟,勉強鎮定道:“就是隨便走走,你不是也早早就出門了。”
“我去處理一些事物,回來的晚了,沒有陪你,你寂寞了麼?”
他聲音如絲弦,好聽極了,我看向他,搖搖頭:“並沒有,但是有些想你。”
夜諾很滿足的笑,把我摟在懷裏,後來,我實在太困了,就窩在他的懷中睡著了。
第二天許多人看到他們的暗夜之星從我的房中出來,跌破了眼鏡兒,包括許多上層的大人物。
勞菲絲聚集而來的人越來越多,幸好城堡夠大,房間也很多,即使再多的人也都裝的下。廣場上也經常有很多人駐留,雖然知道沒有希望,可很多人還是希望能有機會看到夜諾一眼,我從窗外向下看,歎息一回,然後向往常一樣去上課。
雖說是像往常一樣,可仍然有許多改變。
夜諾堂而皇之給我開了綠燈,我不僅坐進了貴族的位置聽課,周圍還都沒有任何人打擾,老師甚至在課堂結束後會特地問我有沒有聽懂,還會送我輔導書,就算有許多看不慣我的血族,也都迫於壓力並不來招惹我,中午的時候我去夜諾的專用餐廳吃飯,晚上的時候夜諾會來我的房間。
如果沒有越來越近的覺醒之日,我甚至覺得這是最好的歲月。
“小幽……”
我回過頭來。
黑發的卓凡站在身後。
“學長?”我抹一把眼睛,開心的轉過身:“學長怎麼來了?平常總是看不到你,聽說你前兩天又去極北之淵了?”
他一臉無奈,伸手把我炸毛的頭發按平,“昨晚就回來了,本想看看你怎麼樣,沒想到你還是活蹦亂跳的。”
我扯了扯他平平整整的長袍,嘻嘻哈哈:“做人嘛,最重要是開心。”
他搖搖頭:“就是明天了,看你明天還笑不笑的出。”
我擠擠眼:“你管的真多,我喜歡的人要成神了,我高興還來不及。”
我跟在他身後一蹦一跳的,奔著夜諾的大餐廳就去了。
其實我更喜歡在極宮裏,我和夜諾窩在一起吃飯,或是加福爾鎮的旅館中,那種中世紀酒館兒昏暗燈火下的魚羹,兩個人分著吃更加香甜。
麵前巨大的餐桌上是各種佳肴,夜諾坐在上首,端起酒杯向我優雅的示意。
他越來越不像他,不過短短幾天,卻好像變了很多。
“小悠?”
我回過神,汝風和卓凡一左一右坐在兩邊,端起手中的酒杯,我笑了笑,然後抬起頭一飲而盡。
人生在世不稱意,酒酸甜,“預祝明天一切順遂。”放下酒杯,我們彼此相視,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