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幫派,出賣兄弟有種家規處置。就算做了對不起兄弟的事,但念及兄弟一場,也不願見其血腥。所以將人裝進口袋,在用亂棍打死。其實,這種方法比明刀明槍殺人更殘忍。一個人被裝在狹小封閉的口袋中,明知會死,卻看不見,本就有種未知的恐懼。
如果一刀或者一槍,幹淨利落,去得到快。但這種方法,大多時候並非被打死,往往全身骨頭被打斷,而是無法忍受,活活痛死。
謝安遜被手下推出倉庫之後,王辰逸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事後,雷勇丟了棍棒,狠戾且淡漠的整理西裝,臉上有一絲輕鬆,釋然。看來,平日他與李四結了很深的仇。幾個人抬著已經被血跡染紅的麻布口袋朝門外走去,倉庫隻剩下王辰逸一眾兄弟和雷勇。
站於王辰逸麵前時,雷勇的狠戾和殺氣蕩然無存。他又變回了沉著穩重的性格。“辰逸,今天的事千萬別說出去。不然大哥會很不高興,明白嗎?”
“嗯。”顧盼以對,王辰逸應聲點頭。他明白,這是天堂的家醜,看來謝安遜是個很愛麵子的人。就算兄弟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也不願讓外人知道,可是今天在這裏這麼多人,怎麼可能瞞得住。
雷勇熱情的用剛剛那雙緊握棍棒打死李四的手輕拍王辰逸的肩膀。“出去吧。”
倉庫外,此時竟停了十幾輛小汽車。謝安遜木然沉著的望著天空,很遠的一片檳榔樹下,隱約瞧見幾名西裝革履的人在挖坑,看來他們是決定將李四的屍體埋在那裏。
帶著王辰逸一行人來到謝安遜身後。雷勇低腰在他耳邊恭聲道:“大哥,一切都辦妥了。”
“嗯。幫我招待鐵頭幫的朋友,我累了,推我上車。”謝安遜閉眸養神,其實王辰逸從一旁看得很清楚,那是疲乏,精神上的疲乏。
車隊氣勢浩蕩的漸漸遠去,隻留下了幾輛小汽車供王辰逸等人搭乘。這時他還發現,那輛福田麵包車不翼而飛,沒有隨謝安遜的車隊離去,那麼,什麼時候被人開走的?
青山延綿,綠意盎然,馥鬱芬芳隨風飄蕩,沁人心脾,使之神清氣爽。來台灣也有些時日了,這邊的事告一段落,望之周圍的山丘,寧靜,安詳。誰又能想到就在剛才,這裏還發生了殘忍的事。沒錯,是殘忍的事,殘忍的家規。
王辰逸心有所感,是該回長崎的時候了。雷勇正要開口,王辰逸搶聲道:“雷大哥,這邊的事也完了,我們也該走了。以後有機會在聚吧。”
“要回去了?”聽到此話,雷勇驚愕說道。可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他現在已不在是閑人,還有很多事要做,颯然笑道:“好吧,本來還想請你喝酒,談談心。看來隻有等到下次了。”他打了個電話,叫手下訂了十四張回長崎的機票。
機場中,這次雷勇和王辰逸是真正的相擁告別,沒有客套話,也沒有多餘的情麵挽留。兩個大男人早已心照不宣。無需多言!
終於坐上了頭等艙,飛機起飛,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替鐵爺做完事的興奮,回家的盎然,都使這幫年輕人仰止不住心中的激勵。隻有一些問題,王辰逸還想不通,他忍不住問了秦淦。
“秦大哥,在寶覺寺的時候,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坐在秦淦身旁,王辰逸平靜的問道:“當時雷勇開槍打死那些人,他說了一句,這裏會有人處理。這點我就不明白了,善後工作是最難的,由其是在寶覺寺那時不時就有人經過的地方,怎麼做到掩人耳目?”
秦淦冷峻凜冽的臉龐,立即展露一絲笑容。平淡講道:“你以為,竹聯幫最大兩個堂口的天堂,連這點實力都沒有?”王辰逸不明所以,隻聽秦淦繼續解釋。“這次,你的表現很好,連我都想不到你會做這麼多出人意料的事。可以說完美的完成了鐵爺的交待。但你還是有些經驗不足,就拿你問我的這個問題,老江湖都清楚。
謝安遜被暗殺,消息竟然被封死得連其它堂口大佬都不知道,你真的相信?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多人都清楚,竹聯幫發展至今,能成為台灣第一大幫派絕非偶然。最為主要一點,他們都很講規矩。謝安遜早已厭倦刀光劍的生活,所以很多大事都交由手底下的人去做,其實說白了,現在他不過是個甩手掌櫃。混江湖的人,一但進入,在想退出,很難。謝安遜在逐步淡化自己的名望,同時也在暗地裏給自己鋪路。他的行蹤是很隱秘的,但是這樣也被人暗殺,隻能說明有內鬼。
你很清楚,雷勇這個人論能力和威望,絕對是不二人選,謝安遜也很看重他。所以不出意外,下一任天堂堂主絕對是他。但如果發生意外就很難說了。李四被有心人鼓動,說明對方對天堂這股勢力早就居心叵測。隻是平日天堂勢力太強,明的來不行,不說光對付天堂能不能取勝,一但暴露身份,全台灣竹聯幫的堂口也絕繞不了他。所以隻能暗地施展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