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意的帳篷離民夫營的入口不遠,也是一樣的士兵帳篷。
李成不等人通報,就拉著譚飛闖進去。
帳篷正中放著一張大方桌,左右兩邊堆放了不少亂七八糟的雜物。
方桌上放著筆墨紙硯等物件,一個腰圍足有桌子寬的大胖子正對著帳門坐在桌邊。
李成一下躥到大胖子身邊,抱住大胖子的胳膊搖了兩下,幹嚎道:“父親,我可算活著到你身邊了!”
這大胖子應該就是李成的父親,丘安城的首富李員外李如意了。
李成就是個胖子,可李如意足足比他大了一號,兩人挨在一起,帳篷那半邊頓時顯得滿滿登登的。
譚飛和李成朝夕相處了好幾天,從沒見過李成露出這種神態,好奇的站在帳門處觀察。
李如意年過五旬,氣色保養的很好,看著也就四十出頭,去掉臉上的大胡子,就是中年加大號的李成。
李如意拍開李成抱著他胳膊的手,嫌棄的說:“二十多歲的人了,能不能穩重一點,這還有外人在呢。”然後向著譚飛問道:“這位小友是?”
李成看到譚飛好奇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停下他的表演,連忙介紹道:“這可不是外人。這是遊擊大人的義子,也是國公府的小公子。”又和譚飛說:“這就是我父親。”
李如意也知道私生子的消息,連忙站起身道:“原來是小公子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譚飛雖然判斷李如意和李成一樣,都隻是知道私生子的事,而不知道鎮國公真正的計劃,但終究隻是猜測,心中忐忑,這時才放下心來。
譚飛進前拜見:“小侄見過李伯父。”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國公府是主,我李家是仆,我可萬萬擔不起小公子這麼稱呼。”
譚飛為了拉近和李如意的關係,一會能多問他幾個問題,仗著自己年紀小,奉承道:“李家素來和國公府親近,李伯父更是我父親的心腹。丘安城誰人不知,李伯父和我義父是鎮國公的左膀右臂。我自當以子侄之禮拜見。”
李如意連稱不敢當,不過因為聽到小公子的認可,他的大胡子都美得翹起來了。
李成在一邊勸解道:“我和竹賢弟如同兄弟一般,父親你就別謙讓了。”
三人又互相寒暄一番,才在桌邊落座。
李如意這時才問李成:“你怎麼把小公子領到大營來了?不是告訴你要隱藏小公子的身份麼?小公子還不滿十五,在大營裏太顯眼,萬一被有心人注意到,不是浪費了國公的一番苦心嗎?”頓了頓,又問:“你是怎麼回事,說什麼要死要活的?”
李成神神秘秘的說:“父親,我們遇到妖人了。”
李成把眾人在紅葉寺的遭遇一說,李如意點了點頭:“邢威的安排也算妥當,一切當以小公子的安危為重。至於真相如何,妖人何在,日後可以慢慢探查。”
李如意向譚飛說道:“大將軍和遊擊將軍都去了玄武關處理軍務,明後天才可能回來。賢侄先在大營裏住下,有啥需要的就跟我說。以後如何安排,等大將軍回來做主。”
譚飛的一顆心直落到肚子裏。他準備今晚就趁夜溜走。聽到鎮國公他們暫時回不來,他就不用那麼緊急,可以好好謀劃一下。
譚飛說道:“大家都說小侄就是國公公子,可小侄到現在還一頭霧水。還請伯父為我解惑。”
李如意道:“其實這些事最好讓大將軍親口告訴你。賢侄著急知道的話,我倒是也能為你解解惑。
賢侄確實是大將軍的血脈不假。隻因十年前大公子被妖人害了,所以才一直讓你流落在外。
聽說賢侄年幼時家境貧寒,小公子你受苦了。”說著,還落下兩滴淚來。
譚飛心裏有鬼,怕李如意追問自己以前的生活細節,他哪知道那個私生子以前養在哪裏。
譚飛趕緊打岔道:“大公子被妖人所害是怎麼回事啊?大公子就是我大哥嗎?那妖人又是什麼?”
李如意抹抹眼角的淚花,說道:“大公子名叫月如鬆,大家都稱呼他為如鬆公子。他是大將軍當時唯一的兒子,死時剛滿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