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婉母親也回過神來了,突然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甲撓著地皮,嚎啕大哭,“金凱這個畜生生的東西!他怎麼能幹出這種畜生的事情!這還是人嗎?你個死了下地獄的畜生!”
滿嘴髒話再也沒有停下來。
李詩婉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泣。
虎正一轉頭看了眼王浪,王浪已經跑去車那邊抽煙了。
講道理,對這娘兒倆,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好感,要不是李詩彤的家人,王浪壓根兒懶得鳥他們。
虎正一想安慰一下,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找了個女同事,讓去安慰,完後帶回去做筆錄,轉身走向王浪,“我聽我同事說,你能躲子彈?”
王浪把剩下的半根煙慢悠悠的抽著,隨意嗯了一聲。
“以前摸過槍?”虎正一又問。
王浪笑了,“在國外待過十多年,你知道的,國外不禁槍的。接觸的機會比較多。”
“在國外做什麼?”虎正一隨意問道。
“農場打工。”
“具體做什麼?”虎正一詢問道。
“擠牛奶。”王浪說著話,還伸出兩隻手做了個擠牛奶的動作。
“做了十幾年?”虎正一問道。
王浪歎了聲氣,搖頭道,“最後被那個操蛋的農場主給開除了。”
虎正一靠著車,“能具體講講嗎?”
王浪掐滅煙頭,扔進旁邊的垃圾桶,“真想聽?”
虎正一點點頭。
王浪又點了根煙。
“本來好好的,工作也挺順利,小錢也掙的很穩定,就有一次,我去擠牛奶,剛擠滿一桶,那奶牛左後蹄子把桶踢翻了,我沒辦法,找了根繩子把左後蹄子給綁了。
然後我就擠了第二桶牛奶,可是剛他媽擠好,這逼養的右後蹄子把桶踢翻了,我忍住火氣找了根繩子把它的右後蹄子給綁住了。
當我擠了第三桶牛奶之後,這個逼養驢操的用尾巴把第三桶給打翻了。
我當時氣完了,但是旁邊已經沒有繩子了,我那會兒年紀小,比較偏執,就和那頭牛死強。
我靈機一動,就從腰上抽了褲腰帶準備綁住它的尾巴。
我就一隻手拿著它的尾巴,一隻手拿著褲腰帶。
就在這個時候……”
王浪猛吸一口煙,夾煙的手因為憤怒還有一些顫抖。
“我的褲子它掉了,我的老板也來了。
最後我猥褻牛的事情被傳開了,隨後我被農場主開除了。”
王浪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又慢慢吐出,煙霧繚繞,擋住了那雙滄桑的眼睛。
虎正一剛開始沒聽懂,但是畢竟是男人,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麵,假裝扭頭咳嗽,偷偷的咧嘴笑著。
王浪長歎一聲氣,“都是命啊。”
掐滅煙頭,王浪去扔煙頭的時候,不經意一瞥,發現不遠處的一棟樓樓頂盤腿坐著一個人,穿一身發舊的初中校服,貴族殺馬特式黃頭發,遮住了一隻眼睛,頭發那個飄柔又順滑。小風那麼一吹,好生飄逸。
校服比較小,半截胳膊腿兒都露在外麵。穿一雙釘鞋,上麵還破了兩個洞。
此刻正坐在樓頂吃泡麵,旁邊還放著一瓣大蒜。
似乎是覺察到王浪在看他,那人看向王浪,隔著老遠,甩了一下飄逸難當的劉海兒,衝著王浪就是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