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裏茨不以為然地挑眉,被這點小伎倆嚇到,他集中營那幾年的看守就白當了。
搞不過他,還是悶頭吃飯算了,讓他一個人自討沒趣。沉默地吃完早飯,弗裏茨起身將盤子收了,然後當著微微的麵,開始換衣服。他總是變著花樣,來引起她注意。
他剝去身上的睡袍,向她展現他無可挑剔的身材,寬闊的肩膀,矯健的胸膛,平整的腹部、渾圓的臀部,以及堅實的長腿,流線優美,就像一尊希臘神廟裏的雕像。
意識到她的目光,弗裏茨放慢了動作,先是穿上背心、襯衫、長褲、外套、再係上腰帶,插上手槍……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誘惑。他是故意的,當然是故意的,他要讓她明白,和這樣出眾的男人做.愛,是享受而不是強.奸。
受不了他的張狂,她抓起籃裏的麵包用力向他的腦門砸去,直到一個不剩。弗裏茨看了眼滿地的狼藉,沒發怒,隻是說了句,“戰爭期間,食物珍貴,浪費可恥。你要扔就把你自己扔給我。”
見他這麼恬不知恥,林微微頓時火冒三丈,一伸手索性連麵包籃子也一起砸了,怒道,“你這個賤人!”
弗裏茨側頭躲過攻擊,露出個誇張的笑容,繼續秀他的無敵下限,“怎麼你不知道嗎,賤人這個詞在我們德國人的字典裏是褒義字。”
可惡!打不過他,就連說也說不過他,林微微氣炸了,雙手握拳重重地敲了幾下桌麵,用母語叫罵,“褒你妹,你去死!”
正發著火,這時,肚子突然一抽,像是寶寶在提意見。她吃了驚,急忙捂住肚子,不敢再鬧情緒。
弗裏茨怎麼逗她,都得不到反應,沒趣地走進浴室打理自己去了。他不在,這片天地頓時安靜了下去,林微微籲了口氣。
見他穿戴整齊,準備出門,她不禁問,“你去哪裏?”
他將雙手插在腰間的皮帶上,低頭看她,氣定神閑地道,“照相館拿照片。”
“我也去。”
“你?”
“我不是犯人,你沒權限製我的行動。而且,”她聲音一軟,道,“我不舒服,我要去看醫生。”
“哪裏不舒服?”
“氣脹,我肚子痛。”
聞言,他瞄了一眼她稍有凸出的腹部,想到剛才那個古怪的動靜,不禁嘲諷道,“氣脹?我看是缺乏運動,消化不良。”
弗裏茨一個大男人,哪會聯想到胎動,隻權當她從戰線回來後,營養過剩,長胖了。
林微微別開臉,沒做解釋,算是默認了。
“總之,你不能把我一個人關在家裏。”
難得她主動求他,當然要好好利用,弗裏茨指著自己的嘴唇,道,“這裏。”
就知道這個混蛋不會放棄任何羞辱她的機會,微微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恨不得能一巴掌拍掉他臉上可惡的笑容。
“算了,反正把你留在家裏,我更放心。”說完,他就去拉門。
百忍成金,我忍!她一咬牙豁出去了,拉低他的頭,蜻蜓點水般地觸碰了下。
他摸著自己的嘴唇,嘲笑道,“這也算吻?充其量是被蚊子咬了口。”
弗裏茨,你這個混蛋,算你狠!我詛咒你45年後被蘇聯人發配到西伯利亞挖一輩子的煤!
她站著不動,他也不催促,環胸靠在門板上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氣得她牙癢癢。
你總是想各種方法出來折騰我,讓我感到難堪難受,難道你不知道,這樣隻會適得其反?
這話差點衝口而出,但張了張嘴,她又硬生生地忍住了。閉著眼睛心一橫,她踮腳將臉湊了上去,壓在他的唇上,這一次時間長了一點。可是弗裏茨還是不滿意,圈住她的腰,轉了個身,化被動為主動。舌尖描繪著她的唇瓣,在她驚慌失措之際,乘機探入。他的吻火熱而激蕩,猛烈地攻城略地,糾纏著她,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如同一團烈火執意拉著她一起燃燒、也一起沉淪。
他用灼燙的身體抵住她,讓她原本就不安的心跳得更加厲害。他的動作太霸道了,讓她心生畏懼,怕他會失控,會不顧一切,她掙紮著推搡他,“夠了,弗裏茨!”
她在懷裏的模樣,讓他心中的渴望更加熾烈,他幾乎有衝動脫了衣服,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推倒她。事實上,心動過後,他也的確這樣行動了,他這人向來雷厲風行。
在那雙逐漸深邃的眼睛中讀懂了他的意圖,林微微心慌意亂地按住他的手,道,“不要這麼猴急,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等到晚上,好不好?我會給你一個驚喜,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她急切地說服他,甚至有些語無倫次。看見她的模樣,弗裏茨微笑著摸了摸她的臉,伏低身體,在她耳邊曖昧地道,“好,那我等著你晚上的驚喜。”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讓她渾身一顫,轉頭望向他,載入一潭碧水中。他的眼珠就像是一塊無暇的翡翠,閃爍出盈盈綠光,看得她心涼。
但不管如何,他同意帶她出門,這個退步讓林微微不由鬆了一口氣。生怕他會改變主意,趕緊去廁所換上了昨天的衣裙。
戰線吃緊,能動的壯男都被送去了戰線,更何況,弗裏茨不過是臨時調防,所以沒有司機配備給他。不過,對微微而言,這樣更好!
將車停在照相館門口,他下車想替她拉開車門,卻被她阻止。
“我不想進去,我在車裏等你。”
弗裏茨挑著眉頭斜眼看她,那目光銳利得仿佛能看透她的靈魂,明明什麼話也沒說,卻讓人心慌不已。
林微微忙道,“我不會逃,你要不放心,可以把車門鎖掉,但是請拉開一點車窗,因為我怕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