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畫搭好箭,有些緊張,深吸一口氣,用盡了全身力氣一拉,——弓隻張開了一半。再拉!還是如此。慕容畫還不信了,咬著嘴唇使勁拉了一下,這一下比剛才是長進些,可是箭卻沒掌穩,還沒準備好就不小心給放出去了,飄飄忽忽的飛了七八步的樣子,便一頭栽到地上。慕容畫大窘,臉刷的紅了,垂頭喪氣。
祁彧霖知道他不行,可沒想到竟這麼差,一時想大笑,可看著他羞窘的模樣,又忍住了,咳了兩聲,溫和的說:“畫兒看來是從未習過弓箭,似這般能拉弓,已是不錯了。”
慕容畫紅著臉嘟囔:“王爺莫要哄我了,我自己知道……”
“你過來,本王教你姿勢。”祁彧霖一本正經的說。
“哦,”慕容畫拉著韁繩讓桃夭靠近祁彧霖的夙夜。還沒等靠近,腰上一緊,雲裏霧裏地竟到了夙夜的背上,坐在了祁彧霖前麵。
“畫兒,把你的弓拿給本王看看。”磁性嗓音稍有點暗啞,就在耳邊響起。慕容畫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輕弓已落到了身後祁彧霖的右手中。而祁彧霖的左臂環過他的身體,拉住弓背,輕輕一使力,刷的就拉了個滿弦,弓身吱吱作響,似是要被拉斷。慕容畫更羞愧了,完全沒注意到景王的動作如同將他抱在了懷中。
祁彧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止住緊緊摟住他的想法。慕容畫仿若美玉做成的小巧耳垂就在眼前,如能含住吸吮一番,該是如何銷魂……
“畫兒,你剛才的力使錯了才會拉不好,莫要氣餒。來,你掌著這裏,”祁彧霖自然地握住慕容畫柔弱的小手放在弓上,又握住他另一隻手放在弦上,“現在,眼睛看著前方,呼吸調順……”祁彧霖聲音溫柔無比,一個字一個字在慕容畫耳邊響起。
慕容畫努力想認真的學,可不知怎麼,總是無法集中注意力。其實這個動作並沒什麼,二哥教他時,也是在他身後這樣握著他的手,可是,為何景王如此,他就有些不知所措?這是一種被強者包圍的感覺,身後這人身上傳來的是灼人的氣息,包裹著他,讓慕容畫有些暈然。
好容易在祁彧霖的幫助下拉了一次滿弓,慕容畫定了定神。祁彧霖平複一下心情,看似不經意的捏了捏慕容畫的手臂,“嗯,畫兒,你臂上無力,似乎……從未習過武麼?”少年的手臂纖長優美,柔如無骨。
慕容畫點點頭,“王爺不知,我自小體弱多病,大夫說研京不適合我養病,父親才把我送到姑蘇的,去前年我的病才忽然好了。病時總是躺在床上,一月下不了幾次地,所以我從未習過武。來京時想請大哥二哥教我,可他們都不讓我累著……我知道,我根骨不佳,習不成武……”他咬咬嘴唇。
祁彧霖聽著這動聽的聲音,終於忍不住摟著他輕聲安慰起來。這孩子,原來還是為自己不能習武有些傷心難過啊。
慕容畫也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對,反正他二哥也總是喜歡摟他抱他的,可是,祁彧霖總是和二哥有不同之處,哪裏不同,他也不知,隻是這人身上是溫柔與霸氣並存的氣息,還有一絲特別好聞的淡淡幽香。慕容畫腦袋暈暈的還在暗想,莫非是宮廷裏才有的秘製熏香麼。
兩人坐在馬上走了一會,慕容畫方清醒過來。呃,這可是王爺!又不是自己兄長!怎能坐在王爺的馬上!哪有臣民這樣對親王不恭敬的?三月參加宮宴前,慕容畫就接受了冗長的教習,被植入了深深的君臣有別的概念。他雖還是隨性,可眼下這種狀態卻太詭異了一點。適才是因為射箭的事,他沒有多想,可此刻還賴在王爺馬上,那就不對了。
慕容畫急急拉了桃夭過來,“王爺,慕容畫怎敢坐在王爺馬上,請恕慕容畫不敬之罪。”他匆匆忙忙地就要爬過去,動作難看也不在意了。
祁彧霖美少年在懷,還想著氛圍如此之佳,幹脆再加把勁,趁慕容畫暈乎乎的,不如就親吻親吻他,也許慕容畫半推半就間能明白自己的感情。正旖旎遐思,突然就被慕容畫給掙出了懷去,還要爬到桃夭背上去。
他的臉立時垮了下來,又見慕容畫慌手慌腳的,險些摔下馬,終是忍住了怒氣,從後麵扶了他一把。語氣淡淡道:“平時也不見你這麼拘謹。本王都不在意,你倒懂規矩。”
慕容畫聽出了祁彧霖的不快,有些慌張,仍問:“王爺,你是怪罪畫兒無禮麼?”
祁彧霖瞧他實在是懵懂無知,想來並不是討厭與自己共乘一騎,此刻又自稱“畫兒”,顯得很緊張,也許真是覺得於禮不合。暗自歎了口氣,“怪什麼罪?走吧,本王給你找個容易獵殺的獵物。”
慕容畫忙跟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祁彧霖的神色。這種做小伏低的姿態大大取悅了祁彧霖,不一會他的嘴角又勾了起來。唉,慕容畫,本王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你要到何時才懂得本王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