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錦顧不得解釋,隻把慕容畫推過去,然後自己向父母單膝跪下道:
“爹、娘,我是來請罪的。我沒有想到,畫弟竟然與景王私下見過麵……”
“有這等事!”慕容鍾晟一拍桌子站起來,怒目看向慕容畫,“孽障!跪下!給我說清楚怎麼回事!”
慕容夫人也在一旁目瞪口呆。
慕容畫見連母親都沒有護著自己,也知道事態嚴重,依言跪下,噙著淚水道:“爹,孩兒是與景王見過麵,可是,孩兒並沒有做過不應該的事……孩兒實是不知,景王他……他……”他實在說不出“好男色”幾個字,覺得別扭難堪,“孩兒與景王從沒有逾矩苟且之事,景王也十分君子,隻拿孩兒做朋友……”
“胡說八道!”慕容鍾晟憤怒難抑,直想上前將慕容畫一腳踢翻,卻又怕他身子承受不住。他忽然頭暈一晃,忙扶住桌子,閉目搖頭不堪言,“想我慕容家,竟又出了這等事……”慕容鍾晟依稀記得,他還是孩童之時,父親護國公幾乎不在府內居住,卻是長住皇宮之中。有時武孝帝也會微服來到護國公府,讓一眾侍衛守著,誰也不許靠近父親的院子。當年那道先帝的遺詔到達慕容家時,慕容鍾晟感到的不是榮幸,而是羞憤難當。父親葬入皇陵,與先帝同眠,而母親卻孤身葬在姑蘇!
如今,自己的兒子竟然又與皇家子弟糾纏不清,這讓他情何以堪!
“老爺!”慕容夫人見他狀況不對,上前扶著他坐下,“莫要氣壞了身子,興許畫兒說的是實情,那景王並沒起什麼心思……”
“爹,娘說的對,”慕容畫急急點頭,“孩兒與景王在一起時,王爺隻是守禮有節,十分可親,孩兒沒覺得他有甚企圖,定是你們想差了……”
“你這孽障!閉嘴!”慕容鍾晟怒極攻心,盯著小兒子,用手指著他,想罵,可看著他單純的樣子,又不知從何罵起。
慕容錦在一旁既惱恨景王所為,又怨恨自己沒將小弟看牢,辜負了大哥的囑托。聽慕容畫還在為景王辯解,他忍不住冷笑不已,“景王不是惡人?景王沒對你有企圖?你對他了解多少?畫兒,你可知那景王府中有個西院?西院裏全是如花似玉的美少年?這些,他是否曾對你說過?”
“什麼?這不可能!”慕容畫隻一個勁的搖頭。
“你可知景王內院裏有頭臉的有三個等次的公子?你可知道,他將原來越老太傅的公子以及四年前的一個翰林院庶吉士騙進了內院?去年,他強搶了一個小戶人家的公子進內院,還將其妻毒死,這些他是否對你說過?就在今年二月份,景王還買入了清韻館的一個小倌,似這種身份的小倌,他內院中沒有一百也有幾十!還不要說各地官員為討好景王而送去的各地少年,不知有多少!現任的江寧織造郎中,竟把自己的嫡子送入那景王的內院,才得了這個差事,這些醃臢事情,景王是否都告訴你了?”
“這……”慕容畫聞所未聞,乍聽之下,跪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自己的唇,杏眼圓睜,不敢置信。他腦中一時閃過的,卻是景王溫文爾雅的談吐,雍容華貴的氣質以及彬彬有禮的舉止。他怎麼也不相信,那般風流俊朗的王爺,會做出二哥說的那種事情。每次見麵時,景王都是以禮相待,從未唐突過他,言語之間也沒有挑逗羞辱,兩人相處極其愉快,景王見識廣博、多才多藝,這樣一個人,會強搶或誘騙?不可思議!
看小弟一直執迷不悟的搖著頭,慕容錦恨鐵不成鋼,也不去看他,隻把手中的扇子交給父親,“爹,這是景王的扇子,是他贈予畫弟的。”
慕容鍾晟接過來,啪的往桌上一放。他穩了穩心神,徑自安排道:“來人!把三公子鎖在院中,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他出來!”
慕容畫低頭不吭聲,被下人扶起走了出去。
“爹,上次我派人查過了,畫弟買來送娘的那柄玉如意,是在景王的私產買的,價值何止五千兩白銀,想來必是那景王暗中操作,討畫弟歡心所為,隻恨我竟沒猜到是這樣的結果!”慕容錦憤聲道。他還跪在地上。
慕容夫人回身進屋取出那如意裝到盒中放在桌上,“老爺,這柄如意妾身不敢要,還是還給景王為好。”
“我明日就去景王府上送回這些東西!”慕容鍾晟歎氣,“錦兒,起來。這些日子你多留意一下畫兒。唉,真是……家門不幸……”
慕容畫回到屋中,渾渾噩噩地睡下。腦中一時是景王俊朗的麵孔,一時又是二哥說的那些話,交替的閃現著。他知道二哥是不會騙自己的,可景王又怎會如此下作不堪?
誰能告訴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