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畫正打算進屋,門外走來了內院總管周順和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拜見公子!”周順見了他忙行禮,“公子,這是王爺吩咐小人送來的,請公子接收。”
慕容畫糊裏糊塗地被簇擁著往裏走。周順指使著那群人搬的搬、抬的抬,又給屋子裏鋪的鋪、掛的掛。慕容畫坐在炕上籠著手爐、喝著熱茶,被伺候得好好的,轉著腦袋看著來來去去的人給他裝飾屋子。
“這……”這也太……
且不說屋子裏新添的插屏、掛屏、金盤、如意之類的貴氣擺設,就是給慕容畫準備的衣服飾物就有好幾大箱。薄棉衣、厚棉衣、袍子、夾襖、帽子、圍脖、手圍、護膝、護肘,應有盡有。光是出門穿的大外套,就有四件昂貴而難得的行頭,白得不見一絲雜毛的雪貂大氅,銀灰色的銀狐大氅,又有製作精妙的鶴羽披風,再加一套帶著斑點的猞猁皮皮襖,每一套都讓丫鬟們看得嘖嘖不停。東西多,而且精,體現了送禮人的用心。慕容畫怕冷,他屋子裏燒了地龍,院子裏又備來不少銀霜炭,熏的香是宮中秘方秘製沉蘇香,潔麵淨手的則是西域配方的玫瑰香胰子。
一群人鬧騰了差不多個把時辰,才把景王送來的物品全部擺放完畢。周順又畢恭畢敬地行了禮,帶了人走。
慕容畫正呆坐著打量,門外又來了藍琴。
“藍琴大哥,你怎麼來了!”慕容畫忙讓座。
藍琴點頭坐下,對屋中的變化視而不見,隻從丫鬟手中接過一個精雕細刻的沉香木盒,“這幾日冷起來了,你過得可還好?”
“嗯,很好,”慕容畫下意識搓了搓臉。他的皮膚細嫩,以往在姑蘇時冬天雖冷,但好歹天氣不幹燥,研京可不同,寒冷又幹燥,去年他就有些不適應,皮膚險些長凍瘡,窩在家裏好久不敢出門,今年眼看又開始不舒服了。
藍琴看了他的動作,笑了,“就知道你不適應,這不,我給你送來你現時最需要的東西了。”說著遞上那個沉香木盒。
“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慕容畫有些遲疑地接過來,盒子的鎖是個花形的紋路,一打開,上麵是鏤空的,下麵則是凸雕的,合上以後嚴絲合縫就是一朵花。慕容畫打開來,木盒裏一陣幽香,又是三個精致的小玉盒放在其中,兩個方形,一個圓形。他拿起圓的,旋開蓋子,香味更馥鬱了,卻一點不刺鼻,裏麵是晶瑩剔透的膏體。
“這叫凝華膏,是宮裏專門負責脂粉研製的尚香局專為你調製的。”
“專為我?”慕容畫更訝異了。
藍琴並不詳細解釋,隻說著,“你是姑蘇人,研京的天氣怕你受不了,這凝華膏你先用著,每日早晚洗完臉就讓丫鬟們給你搽上,用這個圓盒子裏的。這兩個方盒的配方不同,沐浴以後用,也可以搽手……”
慕容畫明白了過來,這定然是景王的意思,他知道慕容畫是南方人,怕他玉似的冰肌雪膚受不了,才特意請了尚香局針對慕容畫的肌膚調製這凝華膏。
“藍琴大哥,我又不是女子,哪裏用得這個?”慕容畫放下盒子。
藍琴對他的拒絕卻聽而不聞,徑直笑著解說:“你還不知道罷,聽說這裏麵含有一百種花的花蜜和花油,還有些尋常難尋到的動物油,又蒸又熬的費了幾十道工序。你可得用上了,時間長了怕是會幹。這三盒子是趕著做出來的,你盡管用莫擔心,後麵還有多著呢,過一冬沒問題……”
慕容畫聽到這裏,哪裏還會不清楚這一切都是景王為了討自己的歡心?若再拒絕,必會讓景王的好意受到打擊。罷了,權且放著吧。已經一兩月沒有見到景王,他心裏居然會空蕩蕩的感到難受。
“藍琴大哥,替我謝謝王爺罷。”他輕輕的說。
藍琴瞧出他的落寞,眉眼中的笑意也淡了些,安慰他,“你也莫想得太多,王爺他心裏是……”
正說著,院門外一陣喧嘩。兩人忙站起來往外張望。
一個傲慢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讓王爺如此費盡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