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六、品茶(1 / 2)

自那日景王留在慕容畫院中過夜之後,這風流王爺也似收了心,夜夜前來與他共寢。又不會做些過分的事,隻是摟著慕容畫試遍各種吻姿。美少年發現,與王爺同睡有個極大的好處,這景王從小練武,內力深厚,包裹在他懷中,周身都洋溢著暖暖的氣息。平時他自己睡到半夜,總覺得手腳冰涼,要丫鬟換過幾次暖爐才罷,和景王睡卻不會這般麻煩,漸漸習慣了。

山莊的日子嫻靜而緩慢,窗外的雪撲簌簌地下著。白日,慕容畫呆在屋中翻著話本看了幾頁,總覺得無趣,待要出去走走,偶爾也找藍琴說說話。

慕容畫對藍琴是一種信賴及仰仗的態度,即便他現在在景王府中似乎已有了點根基,而且景王更喜愛他一些,他也依舊與藍琴交好,自心底尊重藍琴。

至於青棋,毋庸多言,從初時就對慕容畫沒個好臉子,又是那種狐媚子的作態,一見景王,骨頭都酥了一般,單獨對人,又是另一種形式。慕容畫最見不得這般樣人,別說青棋不待見他,就是青棋破天荒跑來與他見禮,他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聲氣。因此與青棋不過是王不見王,這山頭不到那山頭罷了。

墨書卻不好捉摸,大約這人性子是真冷淡,什麼都無所謂,如何都好。敬他,他也是那般,不敬他,他亦不會動怒,常年病怏怏的模樣,臉上連個笑都欠奉。加之他那一身冰清玉潔的氣質,峨眉淡掃、墨發輕飄的形象,真真有雪山冷仙之姿。自動就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印象,慕容畫不大敢去打擾他。

隻有藍琴好相與。藍琴此人的性子才叫大氣,總是春風拂麵的笑容,說的話也得體。作為內院中最有臉麵的一等公子之首,風韻氣勢皆是足足的,誰得寵他都沒半句壞話。

慕容畫不清楚他們的來曆,卻感覺得到墨書和藍琴都是讀過書的,學問十足。藍琴見聞廣博,似是少年時曾訪過名山大川,說起大宏朝的史實故事來,頗有見地。他最敬仰的,竟也是慕容畫的祖父護國公慕容翔。偶談到當年護國公的英姿,言語中盡是感歎。隻是這等談話,有人來便作罷。

慕容畫貪戀山莊閑適,每日四處看些雪景,臘月二十五,再過得二三日就要回京,慕容畫在莊子裏逛,巧遇藍琴在東暖閣中閑坐品茶,見他過來,招手笑道:“你也來了。”

“藍琴大哥,”慕容畫笑著自動走到藍琴對麵坐下,“你喝的是什麼茶,這樣香?”

“哦,這是單叢雪片,月初才在南方采了製作送到京城,我饞了茶味,剛命人從王府送來的。你嚐一碗。”藍琴親自舉著紫砂壺,從壺嘴中倒了一線細細的茶水到透明的彩色琉璃盞中,“要這麼泡,才能顯出茶味。熱熱地喝下肚是最好。”

“嗯。月初采的茶?”慕容畫稀奇,“是冬茶麼?從南方送過來能這麼快。……啊,真是……此茶隻應天上有……”他尖著嘴品了一小口,頓時香得睜大了杏眸。

“噗嗤,”藍琴被他稀奇的樣子弄得笑起來,“也是我自己喜歡喝,才叫人快馬加鞭去南方收的。王爺偏愛銀針和毛峰,內院中其他人都喝的龍井。我不知你也喜歡這種帶花香的茶,可惜今年收得不多,這種茶並不是最昂貴,卻極難得,早一天晚一天都做不出這等滋味。且南方也做不出,——那邊天氣不似北方寒冷,摘了之後幾乎是一路走一路製,趕至下雪的地界才裹在雪中凍上,不然也保存不了這個茶味。——趕明兒回府中我給送些去,這裏倒沒有多少了。”

“啊,不用不用,”慕容畫忙擺手,“我院子裏還有王爺給的姑蘇茉莉花茶,那個我從小就喝的。”說是這樣說,他又低頭啜吸了一口,閉目搖頭晃腦地享受。

藍琴看得忍俊不禁。慕容畫行事從來都是隨性而生動,他容顏絕色,可眉目唇齒間絕無一絲女子之態,這些日子又長開了些,更加俊美難言。難得秀靨豔比花嬌,卻清爽爛漫如一張白紙。

二人正品茶說著話,藍琴忽見一人也從暖閣外經過,仿佛看到有人,又轉身準備離去,忙道:“墨書公子!”

慕容畫回頭去望,果是白衣的墨書。

聽到藍琴的呼喚,墨書腳步一頓,轉回來走進暖閣,黑黢黢的眼睛被暖氣一熏,略微眯了一眯,點點頭,輕輕問好:“藍琴公子……”他卻不曉得該如何稱呼慕容畫。到這時,慕容畫都還沒有被景王正式納入內院,隻對這些公子宣稱是住在院中的客卿。知道他底細的,僅僅藍琴一人。墨書沒有想多久,隻道:“……小公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