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衛道就上去了。
中午十二點的時候,他正在天台上打電話。
這個電話不是他迫不及待,實在是不得不。
“喂?”
“四十七號,姓名衛道,性別男,二十七歲,對吧?”
“是。”
“環境安全嗎?身邊有人嗎?確認情況了嗎?”
“安全,沒有人,確認過了。”
“好吧。你是——涉嫌故意殺人罪,受害者彭浪,那個衛道,對吧?”
“是。”
“開始彙報情況吧。你今天一天都做了什麼,從睜眼到現在,說清楚一點,不要等我問。”
“今天淩晨十二點在整理關於被害人和我的資料,大致就是,我們之間的聯係次數、見麵次數、見麵身體狀態之類。
一點休息,一點半範悅敲門,她說,想去逛夜市,讓我陪她出去玩。
我們就出去逛街,沒有買東西,回來兩點,各自休息。
三點半,範悅再次來敲門,拉著我出門去找看日出的位置,留了標記。
回來是四點,她自己回房間,大概五點,敲門,外出,背包坐在沙灘上吹風,等日出。
六點,在沙灘上轉了一圈,吃了早餐,我們回到房間,她給我講了一些關於被害人的印象和記憶。
我整理了資料,然後出來,找前台問了食物外賣的事情,定了時間,說明房間號,詢問天台的使用相關。
我在酒店天台,這裏隻有我,現在的時間是九點十五分。”
“你確定沒有隱瞞?”
“沒有。”
“沒有遺漏吧?”
“沒有。”
“如果被我們查出來,你知道後果的。”
“嗯。”
“今天是第二天了,你隻有三天時間,如果第三天沒有準時回來,或者意圖拖延時間,或者……”
“我明白。”
“很好,我提醒你一句,即使第三天你準時回來了,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不是你殺的人,還是要接受懲罰的。”
“我知道。”
“不要有僥幸心理。你收集的資料也打包傳回來一份,我們會認真研究,如果你確實沒有殺人,還能討回公道。”
“傳過去了。”
“你早就準備好了?不要自己揣摩監察司的意圖。”
“嗯。”
“沒有其他要彙報的事情,你可以掛斷電話之後,寫一份報告傳過來,方便我們檔案室記錄。”
“好。”
監察司,接聽室,放下電話的男人去了檔案室。
“又來了?還是那小子的?”
“嗯。”
熟悉的對話,檔案室負責人抽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來人。
一張桌子就被坐滿了,檔案袋拆開,姓名欄隻有兩個字,衛道。
“組長,監聽器都放在他那了,還得天天問他總結嗎?”
“這你就不懂了,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更不能確定,自然要互相佐證才能確定最真實的情況。”
“那這個檔案袋有什麼好看?看了這麼多次,字也沒變過啊。”
“你也不懂了?組長要看肯定有他的道理啊。我尋思著,看看衛道給咱們的資料有沒有故意寫錯的地方吧。”
“你們看過幾次?還嫌我來得多了,你們要是上點心,我也不至於這麼忙來忙去。”
“組長,我們錯了,您指點指點唄?”
“衛道,孤兒院的,十七歲那年有個小姨找上門來,說有一筆遺產要他繼承,他拒絕了。”
“這能說明他不愛錢?”
“他從小到大就沒有跟人交往過密,親近一點的朋友也是過幾天就分開了,後來再也沒有聯係。”
“他冷淡冷漠?”
“前不久剛測試的結果,你們自己看看吧。”
“反社會人格?”
“為了世界更加美好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否有權審判他人……不能?!”
“什麼?他居然選不能?三歲小孩都知道選能啊!”
“我看看,他還在邊上寫了理由,嗯……我不信任審判?他是不信任人,還是討厭這兩字啊?”
“誰知道。這裏不夠他多寫,選都選了,還解釋什麼理由?他選了這個,就代表他反社會了。”
“下一題,別人鎮定自若時,你是否會感到惶惶不安……”
“怎麼不說話?他居然選是!他就是亂寫吧!我們看監控的時候,他明明是最鎮定那個。”
“下一題呢?當你欺詐他人,是否感到滿足?不是。這個……勉勉強強吧。”
“當你怒氣衝衝時,你是否願意表達自己的惡意?否?!這也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