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峭帶著隨身筆記本電腦的,本來他辦公喜歡在單獨的安靜房間裏自己思考,這一點和衛道有點像,但是他看衛道年紀不大,成績似乎也不好,就算看見了他辦公的界麵應該也不能知道他在幹什麼,就勉強無所謂了。
反正衛道確實是很不感興趣的樣子。
因為衛道的成績是真不好,對著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也是真無所謂。
就算方寒峭當著他的麵被許願牆強行借用身體實現他那個毀滅世界的願望,隻怕衛道都不會發現,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之後也許還挺高興,就是那種聽見大反派要毀滅世界一定拍手稱快的人。
方寒峭就在衛道眼皮在底下幹了大半晚上的工作。
衛道看動畫片都還有點精神,一看方寒峭,整個人瞬間昏昏欲睡,仿佛方寒峭身上有瞌睡蟲飛撲過來似的。
方寒峭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衛道,發現沒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他就繼續工作了。
越到天色越亮的時候,衛道越是覺得不對勁,想來想去,一時沒想出來。
直到他站在鏡子麵前洗漱的時候,腦子裏靈光一閃,他想出來了。
他是方寒峭的雇主,方寒峭在他麵前給別人辦公,那不就是當麵牛頭人?!
不不不,這個說法不準確。WwWx520xs.com
這應該是不合格的資本家發現自己的打工人居然跑到別人公司裏幹起了零零七,這等於間接導致自己損失金錢的背叛!
他居然現在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如果作為一個資本家,這真是太不應該了。
幸好,他現在還不是個資本家。
衛道擰了擰洗臉帕,帶著水珠的手按住帕子在臉上擦了擦,臉上的皮膚冰涼涼的。
真是一點困意沒有。
他放好帕子走出來,電視還在播放動畫片,方寒峭也還在原位辦公。
“嘖。”
衛道站在門口打量他,想說點什麼製止一下這種對於自己很不好的行為,但是想一想,工作時間摸魚不是主流嗎?這也不算大錯。就像是下課時間看小說,雖然不提倡,可也不能說違法犯罪,強行讓人退學不是?
真要是指責方寒峭吧,衛道覺得自己莫名像個剝削勞工的大地主。要是一言不發吧,這事兒可能就這麼過去了,方寒峭完全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這也不合適。他得找出一個方向來,不能就這麼放過方寒峭。
方寒峭聽見衛道的聲音,抬起頭臉上還帶著笑意,似乎想打個招呼。
然後他反應過來不對勁,衛道好像不怎麼高興啊。
臉上的笑容就迅速變成了忐忑,開始自我反思:我幹了什麼不對的事情嗎?
衛道不說話不高興的時候,就憑臉上那雙眼睛,也挺唬人的。
不管他的長相怎麼樣,內裏的眼神和姿態行為都是不會輕易變化的。
姿態行為不容易感受,眼神卻很容易讓人明白。
尤其是衛道的眼神平時都很凶的樣子,真要是擺出來嚇人,還能更凶一倍,不用特意說,看見就明白了,不至於遇之則避,也是倏忽間令人膽寒。
一個人的行為習慣是能影響長相形成的,衛道的行為習慣不變,長相自然隨著時間越長越像過去的自己。
方寒峭老大一個人,被衛道這麼看著,還有點黃花大閨女的樣子似的,可能這就是老板對員工的天然氣勢壓製。
“怎麼了?”
方寒峭小心翼翼問。
衛道沒忍住,笑道:“沒怎麼。”
方寒峭小聲嘀咕說:“你這樣看人的時候,不像是沒怎麼啊。”
衛道就把臉色一肅:“現在開車,趁著還早,馬上去祭台!”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就補充道:“要是你覺得困,等我進去了,你就在車上睡你的覺吧。我回來會敲車窗的。”
方寒峭笑道:“好。”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衛道是打算對付對付他,免得在工作中明目張膽當著他的麵給別人工作。
開玩笑!既然收了他家的錢,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衛道的,衛道用不上的,也不是別人的。
就像衛道的本子,就算他不用,藏在櫃子裏,白紙明晃晃存著,哪怕是落了灰了,也絕不會送給別人,是他的,還是他的。除非別人要過去,那就不是他的了。
也就是說,要麼是他的,要麼不是他的。
沒有中間,不能即是他的,又是別人的。
這不合規矩,衛道不願意。
“到了。”
方寒峭一腳刹車下去,車子停在一條隱約的白線邊上。
衛道打開門走了出去,想說,你記得在這裏等我,又覺得沒必要,幹脆一言不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