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皇帝已經做得很熟練了。
東大人會幫我很多,嚴大人也總給我良策,有他們幫忙,我可以把政務處理的很妥當。
雖然大多是兩位大人商議一番,告訴我結果,再告訴我利弊。
東大人會更習慣聽聽我的意見,嚴大人在東大人問我時,也會停下來等我說話。
我聽老於海說,嚴大人是從前我的父皇還不是皇帝的時候就出謀劃策的幕僚,先生也是在父皇還是江嵐王的時候就跟隨的人。
我問老於海那些往事,老於海總是不敢說,說我以後就知曉了,我拿出帝王的架子,老於海實在沒辦法,告訴我可以去南苑找史書。
父皇的《文帝策》何大人已經編撰好了,如今正在編先生的《離射卿世家》。
我已知道了先生之前還有一位射卿,她的那本書是《齊射卿世家》。
因為她們都是當朝唯一一個射卿,所以可以直接以國號區分。
我剛進南苑,便聽到爭吵聲。
“射卿奸臣弄權,刺殺武帝,怎可得紅綢?”是個年輕人的聲音。
“蔡大人說得輕巧,射卿在位所謀之功,後世何人不讚?怎得不了紅綢?”
我停下腳步,不讓人通報,問岑新將軍:“紅綢是什麼?”
“編史之時我朝習慣在書冊上係綢,紅綢是最高一等,大忠大義之臣。”岑新低聲道。
“何院首,你說如何?”
“就係紅綢吧。”何當逐說道。
“嗬,當年何院首是射卿一手提拔,如今要徇私自然是容易。”
“蔡伍!”
我對他們的爭吵感到了不耐煩,這有什麼好吵的,那個蔡大人就該拉出去殺頭。
於是我走進去,老於海高聲通傳,他們一下子都跪了下來,參拜我。
我請他們平身,雖然我好討厭這個蔡大人,可我記得先生的話,不能以自己的好惡覺得這些。
“陛下如今萬人之上,生殺在手,陛下的心智卻遠不夠成熟。”先生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壓下了我的浮躁。“陛下如今還沒有與這份權力匹配的能力,所以更要好好約束自己。在陛下真正能判斷好壞利弊之前。”
我走了下謝先生教的流程,假裝問他們在幹什麼,他們如實告訴我,我一皺眉,裝起來:“蔡伍,你好大的膽子!”
那個叫蔡伍的年輕人很快就跪下來,可他大概是不服的,他覺得我親善先生,才會為先生說話。
雖然的確如此,可我卻道:“先帝遺詔,命朕繼承大統,命射卿為帝師,輔佐朕;若射卿不配這紅綢,乃大奸大惡之臣,你把先帝置於何地?先帝委任的帝師,托孤的臣子,是個不配紅綢的大奸大惡之臣?”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當即兩股戰戰,不知如何開口。
因為他如果頂嘴,就是對先帝不敬。
我沒想到自己的場麵話可以說得這麼的好,那些南苑官員看我時眼底都少了些東西,多了些東西,尤其是何大人。
在我進來時,他們把我當做是一個孩子。
如今,他們把我當成是一個君主。
“可謝大人尚不足以紅綢係策......”他仍打算以謝先生來壓我,我在想先生有沒有得罪過他,讓他這麼針對。
“何大人?謝大人政績比之射卿如何?”
“遠不如。”
謝先生以前被父皇打壓,直到最後幾年才提上來,而且多在政事堂理政,即使是有政績,也不能是他一個人的,所以反而沒有什麼政績。
“如此,你還要說什麼?”我威脅他,“二位大人都是朕的先生,可朕也不會因此給謝先生提為紅綢。”
我把徇私的名聲撇了個幹淨,還撈了個名聲。
好像他們也覺得一個九歲幼童不會說謊一樣,很快就都信了,高呼著“陛下英明”。
我終究沒有處置這個蔡伍,僅是不再理他,走入內請何大人與我一敘。
何大人一直在笑,笑得很奇怪,我還是擺出威儀的樣子,說我想看看父皇和射卿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