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曇之伸出手,道:“那一年正要入暑,我在此路上停下。”
喝了一口茶,見了一抹笑。
“在這裏見了最美的一朵荷花。”
那分明是個普通的柏樹。
他看顧清歌仍是一臉不解,指著她的臉:“見到了你。”
顧清歌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荷花是自己。
可她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先生可還記得我在桃花夜與你說了什麼?”
雖然他說了很多話,關於荷花的,也隻有他送自己那株花時說的。
“記得。”
不需何人為青帝,便可賽過滿城春色,空穀幽蘭,丁香素豔,報與桃花一處開。”沈曇之又念了一遍。“這話我這些年並未想過,那一日便脫口而出,再忘不了。”
顧清歌已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先生如今還覺得,曇之僅是入京不到半載,便醉心於先生的輕浮之人嗎?”沈曇之問道。
“我......我未曾如此覺得過。”顧清歌連忙解釋。
雖然她也想的是“如此,也好”。
在久讓遠離她之前,已有人墮入情網,朝思暮想。
在她還未相思斷腸之前,已有人寤寐思服,輾轉反側。
“對不住。”顧清歌說道。
沈曇之微微搖頭,指向路旁白色野花,問道:“先生可知這是什麼?”
“千層塔。”顧清歌看了眼,便說道。
“是的,千層塔,也叫一年蓬。”沈曇之道,“此花自占羲穀傳入東川國,先生可還記得哪裏有?”
顧清歌搖了搖頭。
“江南的官道隨處可見,東臨至澤西一路上皆是,北荒那樣的不毛之地,天湖旁也長滿了它,西北的漫漫黃沙之間,隻要有水的綠洲,也能看見它的身影。”
“即使先生不記得它在哪裏,它也總在那裏,總有他存在的意義,誰又知曉,那朵花是為誰在常開不敗?”沈曇之輕聲道。
這種小花在北荒奇跡般地存活,此花入藥煮茶可以清熱解膩,在草原那種整日牛羊的地方,對他們負擔極大的胃是一種救贖。
所以一年蓬又是草原之花,是長生天的神跡。
它的草原名字叫烏爾幹。
即不敗之花。
“曇之,對不住......”顧清歌除了這三個字,不知道該說什麼。
“先生,你不明白,我說這些,不是想告訴先生我等了先生多少年。”沈曇之說道。“是想告訴先生,我早就準備好了,想請先生放心托付我。”
“我早已放心托付你。”自桃花節時。
她對沈曇之伸出手,打開緊閉的心門。
如今我將試著用盡我的一切努力,真正愛上你。
愛到足矣匹配你的這份心意。
沈曇之笑了笑,把她拉上自己的馬,打馬而行,顧清歌的坐騎是跟了許多年的老馬了,一直跟在身後。
“我從前,為了追上你的青雲步法,苦練了那一份可以踏葉而行的輕功。”沈曇之對她耳語。“隻為了追上你。”
他終於是把守了這麼多年的秘密,親口告訴了她。
顧清歌窩在他的懷裏,雖然更加的暑熱,她的臉頰貼著了他的下巴,汗水也混在一起。
“如果再怕追不上我。”顧清歌的手貼在了他圈著自己的手上,“你可以捆得緊一點。”
他付諸行動。
“即使我的腳步快於你。”顧清歌看著自己變得粗糲的手。“這次換我來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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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夷和聞橫川的番外就不寫了
再寫篇潘玉心的獨白
或者感業寺紅楓林裏聞秩宇與希夷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