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沈俏和你可是競爭對手!”
方幼青手下動作沒停,同係統888號說道:“我給別人也化了呀,特殊對待不好。”
幫個小忙而已,她真覺得沒什麼,就是有一點比較奇怪。
明明化的是唇妝,怎麼一個二個都閉上了眼睛。
總不至於所有人都和何雪梨一樣害羞了吧?
“碰”的開門聲響起,方幼青手抖了下,原本完美的唇妝邊漫出了一點痕跡,她扭頭望去,沈俏也下意識地睜開了眼。
製造出響動的人正是去而複回的韓佳佳,她的臉色有點難看。
看見兩人親密的姿態時,她愣了愣,有點陰陽怪氣地開口:“沈俏,你不是成天在那跟別人傳授你那點化妝技巧嗎?怎麼這會兒還需要別人幫你化妝?”
她抱臂打量著沈俏花了的嘴妝,“自己沒長手,還是殘廢了?”
沈俏沉默片刻,“我自己來吧。”
她正準備轉身,卻被有些冰涼的指尖捏住了下巴。
固定住她的臉後,對方用指腹擦去了她唇角多餘的痕跡,靠近了些,又填補了一點唇釉上去。
“抿一下。”
沈俏抿了抿唇。
“好了,你看看滿不滿意,可以改。”
“謝——”
道謝的話還沒說完,沈俏就被韓佳佳擠到了一邊。
“給我也化一個。”想了想,她又加了句,“提前謝謝你啦。”
方幼青盯著她看了會兒,最終還是拿起了一旁的化妝包。
平日裏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姐很不好惹’氣質的豔麗美女,此刻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學生。
韓佳佳的過分程度,讓饒是穩拿完美女神人設的沈俏,想起她剛才的話,和現在的行為,都忍不住反唇相譏。
“韓佳佳,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是沒手,還是手斷了成了個殘廢?”
何雪梨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的,生怕兩人吵起來。
韓佳佳臉色沉了沉想要發作,但一抬眼,直視著麵前正在給她上妝的女孩,想要惹事的心思瞬間就淡了幾分。
她掀了掀眼皮,斜了沈俏一眼,“對啊,我就是廢物,我就是手殘,所以讓方幼青幫我化個唇妝有問題嗎?”
“關愛殘疾人懂不懂。”
沈俏冷笑了聲,“我看你就是個腦殘。”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化妝室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韓佳佳眯著眼看向沈俏,“你能耐了?真以為等下要上台我就不敢整你?”
沈俏沒說話,但眼神中分明表達了她毫不示弱的態度。
韓佳佳看她不順眼已經很久了,難聽的話正準備說出口,就被人捏住了臉,嘴唇也成了嘟嘟唇。
聲音也變得含糊不清,“十撬,窩——”
“好了,別說話,你想頂著血盆大口上台我也不介意。”
韓佳佳像是戳破了的氣球蔫兒了下去,“哼。”
其他人也趕緊把沈俏拉走。
一觸即發的戰爭消弭於無形,何雪梨心裏感歎,室友不僅人美心善,好像順毛也是一把好手。
過了會兒她又想起來——
好像這場爭端的起因,也是因為室友。
怎麼感覺,沈俏和韓佳佳,像是兩個爭奪老師注意的小學生呢……
係統888號已經被這個神展開驚到了。
它怎麼看怎麼感覺不對勁。
它翻開原著翻了一遍,橫豎裏麵都寫著‘言情文’三個大字。
那為什麼剛才原女主和惡毒女配看起來橘裏橘氣的,爭風吃醋的對象還是它的宿主?
難不成……宿主走的是感情騙子的路線?
這一瞬間,係統888號覺得自己好像懂了些什麼,但又沒完全懂。
如果真的是它想的那樣,那宿主的心也太髒了吧……
為了摧毀原女主,竟然騙起了對方的感情。
估計之前的練舞室之約也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布的局。
高。
實在是太高了。
方幼青壓根不知道係統888號腦補了什麼。
她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跟係統要求的反著來。
任務讓她從各方麵打壓原女主,她就從各方麵幫助原女主。
任務讓她和原女主成為仇敵,她就不留痕跡地和她當上朋友。
更何況其實她並不討厭沈俏,也從未想過用各種金手指去搶奪原本屬於另一個人的榮光。
她隻拿屬於她的那一部分。
在韓佳佳滿意地欣賞了自己的妝容沒多大會兒,開門聲就再度響起。
節目組的人員通知道:“該你們上場了,準備好了嗎?”
女孩們對視一眼。
“準備好了!”
看著一張張青春洋溢的笑靨,工作人員也忍不住為她們加油打氣。
“好好表現,屬於你們的舞台就在前方,加油!”
舞台上的聲音近得仿佛就在耳邊,其中還摻雜著觀眾的歡呼呐喊。
一起出門時,韓佳佳在方幼青身邊停下腳步,側首對她說道:“這一次我們公平競爭。”
說完,也不等方幼青反應,就大步從她身邊走過。
何雪梨一臉霧水:“她什麼意思?”
方幼青注視著韓佳佳瀟灑離去的背影,忽地笑了,“沒什麼。”
隻是有一個惡毒女配放棄了她的人設,選擇走了一條更艱難,卻問心無愧的路罷了。
觀眾席上,一名戴著墨鏡的男生眉眼間隱約有些不耐。
在冷酷地拒絕了想要坐到他身邊的第七個女生後,他動了動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想要離開這裏。
但視線落在導師席位後,他又不情不願地坐了下來。
算了,來都來了,如果這會兒走了,等回去肯定要被小楓折磨。
像是覺察到他的視線,坐在導師席上的女生回過頭,唇邊漾開一抹甜美的笑容。
步行舟對她扯了扯嘴角。
拿出耳機戴上後,步行舟閉上了眼睛。
他剛從國外回來,飛機落地沒多久,時差還沒倒過來,困得整個人都有點暴躁。
小楓想一出是一出,非讓他過來看這個什麼女團選秀的現場。
他本來是不想來的,但是耐不住妹妹的懇求,而且對方還神神秘秘地說他來了不僅不會後悔,還一定會感謝她。
感謝什麼?
應該說謝謝的人是她好不好。
他這個做哥哥的可謂是仁至義盡了,這麼困還強撐著來給她捧場。
步行舟閉上眼睛沒多久,音樂聲便響了起來,觀眾的歡呼尖叫聲猛地爆發,向著他的耳膜排山倒海的襲來。
聲音大到他開了防噪音模式也覺得刺耳的程度。
應該是選手們上台了。
他的眉頭擰了擰,睜開眼透過墨鏡向著舞台上望去。
然後步行舟便徹底怔住了。
站在舞台正中央的c位舞者黑發披散在身後,冷白皮,豔色的唇,幾種反差極大的顏色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造成了極為強烈的視覺衝擊。
但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個穿著簡單打歌服的女孩,正是他想見卻又不敢見,思念了大半年的人。
“……方幼青。”他喃喃道。
步行舟向前探著身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在他摘掉墨鏡的同時,耳機順著他的脖頸跌落在身側。
原本黑屏的手機,因為耳機的脫離而亮了。
屏保赫然是一個女孩趴在書桌上午睡的側臉。
而這張臉,和台上的女孩一模一樣。
她目視著前方,一邊跳著,一邊唱著屬於自己的那一段歌詞。
在轉身換位的那一瞬,她抬頭向觀眾席上望了一眼。
步行舟恍惚間覺得,她好像是在看他一樣。
隻看他一個人。
那種複雜的情緒太過強烈,以至於他忍不住伸手覆在了胸口處,才讓劇烈跳動著的心髒別那麼喧囂。
步行舟開始還在擔心自己的反應會不會太過丟人,但當他回過神後向四周環視了一圈,才發現比他更失神的人比比皆是。
不僅僅是場內的觀眾,就連直播間的觀眾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