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靈妙穀中,某處禁製略微一閃,十數人先後從中穿出。
雲妙雪玉容慘白,瞅了項禹一眼,道:“項道友傷勢如何?”
“無妨。”項禹擺擺手,抬手抹掉嘴邊血跡,沉聲道:“在下隻是內腑受了些震蕩。”
他目光往四下一掃,心中不禁歎了口氣。
適才他見雲妙雪差之毫厘便要被圖元所殺,無可奈何下,這才毫不猶豫的取出金戮鐧相助。
雖說攔住了圖元一擊,但他仍舊被那把銀鉞上玄光所傷。所幸金戮鐧乃是一件天級神兵,縱是他無法激發神兵威力,但金戮鐧自身便仍可自主釋放出一些神威來,否則以靈師全力出手,恐怕他此時便性命難保了。
不過,項禹卻沒有絲毫的悔意。此次他不但履行承諾一連斬殺了數名操控陰魔幡的靈師,同時又在關鍵時刻救下了雲妙雪性命,即便雲妙雪之前另有何打算,看在救命之恩份上,此時也絕不會悔諾的。
隻是看到參與襲殺彌羅族靈修的一眾靈女,項禹卻心中感慨不已。
原本寶花族靈師級別以上的靈女才二十餘人,可如今活著返回的,居然僅剩下半數,而且一個個均衣衫襤褸,早已不複先前的端莊、妖嬈,根本難以應對接下來的大戰。
雲妙雪瞅了瞅所剩無幾的靈女,滿臉苦澀,道:“此時情形本族再無回天之力,看來隻有先躲入寶花妙樹中暫避一時了。”
說罷,她也不多言,率先往靈妙穀深入而去。
一眾靈女或步履蹣跚,亦或互相攙扶的跟在後麵。
項禹見此,眉頭微微一皺,卻始終悶不做聲。
雲妙雪所說的寶花妙樹應該便是先前所提到的退路。可原本他以為,寶花族大勢已去,定會通過水潭中雲海洞遠去,先尋求一處安全之地以作修養,日後再謀劃收複失地。
可此時看來,雲妙雪卻沒有離去的打算,這讓他不禁疑惑。
隻要彌羅族靈修一路進入靈妙穀,縱是他們再如何隱藏,勢必也會露出馬腳,屆時定然被一網打盡。
不過,雲妙雪並非愚笨之人,這些道理自會知曉,但她仍舊選擇此途,或許真有什麼隱秘之地呢。
項禹心中如此思量著,雲妙雪已帶眾人來自了靈妙穀後山。
這裏雖比不上穀中景色優美,卻遍布林木灌叢,倒也適合躲藏,但細細搜查,仍不免被發現行蹤,就不知雲妙雪來此有何意圖。
這時,雲妙雪站定身子,抬頭看了看前方一棵花樹,輕輕歎了口氣。
這棵花樹殘枝敗柳,看起來光禿禿的,僅有那麼幾朵半開半閉的白色花朵,和遍布在枝幹上的青綠嫩芽,並無甚稀奇,後山之上更加繁茂豔麗的並不在少數。
項禹心中正有些奇怪時,雲妙雪忽然伸手入袖,取出一塊牌符,低低的默念幾句咒決後,便抬手朝花樹一晃。
開始花樹並無何變化,片刻後,花樹猝然靈光一閃,隨著一圈圈古怪光暈湧現,那些嫩芽居然緩緩綻放,呼吸間工夫,已是滿樹香氣撲鼻的花朵。
而花樹頂端一朵鮮花卻最為鮮豔,五彩之色,四周隱隱裹著一層彩色束帶,好似雨過天晴後的彩虹,虛無縹緲。
雲妙雪神色並未有何新奇,倒好像司空見慣了,手中牌符一揮,那層彩色束帶盤旋一圈,竟射出一道彩橋,徑直延伸至腳下。
雲妙雪玉足踩在虹橋上,就似乎踩中了實地一般,不見她邁步,便被一道吸力包裹,飛入了花樹頂端的那朵五彩鮮花裏麵。
其餘的十來名靈女也依著此法,踏上虹橋,先後沒入了花朵中。
項禹看到眼前一幕,卻自覺有些不可思議,不由得略微一怔。
“項兄,這應該便是寶花族最為神秘的寶花妙樹。”這時,幽若聲音在項禹靈魄中傳來,似是有幾分驚喜,道,“小妹也是曾在族中古籍中看到過。寶花妙樹中自成空間,可與傳聞中的天府有異曲同工之妙,寶花族臨到生死存亡之際才會躲入其中的。”
“想不到寶花族尚有如此玄妙之寶。”項禹恍然的點點頭,不禁嘖嘖稱奇,但他眉頭微皺一下後,道,“不知彌羅族可知曉寶花族的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