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自從偶遇宋齊丘後,這幾天他的身影一直在徐知誥眼前浮現,他感覺宋齊丘不是等閑之輩,是個有大才的人,尤其是最後那幾句話,讓徐知誥浮想聯翩,於是他決定再去找宋齊丘,想繼續了解此人。
徐知誥與周宗來到那個花圃,正好宋齊丘在,看到他們兩人走過來,宋齊丘上前一步施禮道:“徐大人又來賞花了?”
“賞花,也品人。”徐知誥說道。
“哦,如大人不嫌棄,不如到屋裏先品品茶。”宋齊丘把徐知誥和周宗領進了旁邊一個小屋裏,屋裏比較簡陋,除了一張床,一個桌子和幾個凳子,沒有其它像樣的家具。但屋裏比較整潔,桌子正中間有個茶壺和幾個茶杯,邊上放著幾本書,徐知誥用眼睛撇了一眼,發現有《呂氏春秋》、《漢書》、《乙巳占》等。
“先生這常有客人來嗎?”徐知誥問道。
“在下在此地有幾個朋友,偶爾會來我這賞賞花,品品茶,都是些閑聊。”宋齊丘邊倒茶邊說道。
“先生是哪裏人?在下沒有先生讀的書多,但也知道先生讀的這些都是治國安邦和觀天窺地的書。”
“在下祖籍廬陵,祖上也做過節度使之類的官,不過後來家道中落,如今到我這隻是個閑人了,真是慚愧!”
“我看先生有定國安邦之才,求取個功名應該不是難事,為何蟄居在此,難道先生真的安於現狀嗎?”
“大人過獎了,我哪有定國安邦的才能,不過我觀大人倒是有扭轉乾坤的麵相。”徐知誥聽完更是愣住了,疑惑地看著宋齊丘,宋齊丘接著說:
“恕在下直言,大人聲如洪鍾,天庭飽滿,鼻正口闊,氣宇軒昂,不怒而威,透著一股富貴之氣,大
人絕非池中之物。”
“我隻是一個孤兒,七歲時幸得養父收養才能有今天,不敢有別的奢望。”徐知誥冷靜的說道。
“龍,能升能潛,能隱能顯,升則騰雲駕霧,潛則隱遁藏形,隱則銷聲匿跡,顯則君臨天下,他日大人定會一遇風雲便化龍。”徐知誥聽完驚愕不已,不過他立即平複了情緒說道:
“我隻是升州一副使,盡自己的能力為升州百姓謀福,為淮南盡忠。人命自有定數,豈是自己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我哪有先生說的這般玄乎。”
宋齊丘聽後輕輕笑了笑,“嗬嗬,大人,人命是有定數,但命數也是天定的,大人命中帶有貴相啊!”
宋齊丘一席話說得徐知誥和周宗兩個人都不知所措,不知該信還是不該信。徐知誥感覺眼前這個人有點神秘,又有點邪乎,他沒有再往下多想,站起來對宋齊丘說道:
“先生,府衙還有點事,我得告辭了。今天多有打擾,不知以後先生是否還願意我來這裏賞花?”
“哈哈哈,哪裏話,我一閑人巴不得有人來說說話呢,隻要大人不嫌我是個粗鄙之人,不嫌我這草屋陋塌就好。”
“多謝先生,那後會有期!”說完徐知誥就和周宗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宋齊丘似乎微微的點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