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茫茫得像蓋了一層冰霜,醞釀一場隨時會下的大雪。
酒紅色的敞篷停在太河街老宅子宿舍門口,和這所宅子格格不入。海佑披上一件青灰色大衣,大步奔向跑車。他沒打開車門,翻身從車門上躍進跑車裏,坐在後座上問:“去哪?”
“老薑說在惠文街等我們。”駕駛座上的楚萊拍了拍方向盤,“錢副總賭輸的這輛跑車,還真不錯。”
雪彌想起好笑的事:“當時趙總要他認賬時,他那張臉黑得跟鍋底一樣,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把車鑰匙給我們。看著我們開上這輛跑車,他那糾結的表情,像手心肉被人用刀割下來。”雪彌比劃著刀割手心肉的動作。
“他跟趙總賭什麼了?”容諾當初正在忙演唱會準備,和大學新學期入學報名的事情,沒留意公司裏的事。此時渾然不知他們在談論什麼。
“先開車。”海佑踹了下楚萊的椅背,和容諾說,“就是我們開演唱會前,錢副總和趙總賭上座率肯定沒過百分之八十,最後輸了這一輛價值上千萬的跑車。”
“上千萬?”容諾說,“那這對錢副總來說,還真的是割他的手心肉。”
“話說回來,饒玄哥人呢?”雪彌問,“他一大早就去哪兒了?”
“找簡流去了啊,這還用問?”海佑打了個嗬欠。
小車裏暖氣開得大,比外麵暖和很多。因此二人的大衣沒穿在身上,脫下來放在車後座。
簡流的嘴唇在饒玄唇上流連,外麵是來來去去的行人。
一套越來越嫻熟的法式熱吻後,饒玄推了推簡流的肩:“外麵的人真的看不見?”他手在擋風玻璃前晃了兩下。
“能看見早停下來拍了。”簡流湊過唇來,欲繼續剛才的吻。
饒玄頭往後一閃:“親多久了還親啊?”他望向窗外,手指戳在玻璃窗上,戳著他們的倒影,“我要下去透透氣。”
簡流從他身上離開,呼了口氣說好,拿起車後座的大衣,為饒玄穿在身上。
他們下車,走在熟悉的煙江路步行街,前方是那座跨越了一個世紀的古老的煙江大橋。饒玄常說它長得就像依萍縱身一躍下水找“刺”的信仰之地。
他們戴了口罩在臉上,但依然有不少人隱隱認出他們,拿起手機拍照。
簡流拉住饒玄的手:“晚上去我家嗎?”
“你明天休假?”饒玄的手被他捂得舒服暖和,暖呼呼的熱意在掌心之間穿渡。
“嗯。”
“休幾天?”
“兩天,怎麼了?”
饒玄對著空氣踢了踢腳說:“我們簡道爺一上床就跟脫了人皮的猛獸一樣,休幾天假就做幾天,所以我得問清楚。三天本王還能承受得來,七天豈不是要我老腰?”
“七天。”簡流念出這個數字,看著饒玄的眼睛,“不試試怎麼知道?”
饒玄一頓。他承認,聽到這話的一瞬間,他內心小小慫了一下。但他以超強的心理素質,沒讓這小慫一下的心態暴露在臉上:“你個大忙人,有這麼多休假日可以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