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羽將秦雲的魂放好後, 矮下/身子,靠著桌邊緩了好久。
當初他天上地下、五湖四海到處跑,廢了那麼大的勁, 可不止收集了一點秦雲的魂魄。
秦雲魂魄碎開後,附在某些地方, 其實也是在溫養, 不到時候就算強行取下來,也回不了秦雲體內, 但放著這麼多魂魄在外,幹等它們養好, 得等到什麼時候?並且季玄羽也不放心。
於是他便將這些魂魄悄悄納進了自己體內,用自己來養著秦雲的魂魄。
為了不讓秦雲察覺到近在咫尺的靈魂氣息,他還用了點小手段。那數百次的蘊清池, 次次把他折騰得半死不活,也是為秦雲泡的, 不然以他的修為, 幹嘛非得受這個罪去池子裏修行, 都是為了加快將秦雲的魂養好。
如今取出來, 再放鎖玉匣裏養上一段時間, 應該就差不多了,等秦雲召集殘魂的時候, 就把這些魂魄放出來, 讓他拿回去。
這麼多年, 他巧妙地瞞過了所有人,包括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玉小盞。小盞本來有機會知道全貌的,但季玄羽泡蘊清池的痛苦對她來說太折磨了,既然抽走了這部分記憶, 也就沒必要把全貌說給她聽了。
不然她的眼淚還不得把季玄羽淹了。
不過這下泡池子的折磨已經結束了,季玄羽在地麵上坐了半晌,偏頭看著鳥窩裏的鳥團子,彎了彎嘴角。
季玄羽知道秦雲當初舍身保自己的性命,但不知道秦雲當時獨自掙紮在濃鬱的混沌氣息中痛苦到了什麼程度;秦雲知道季玄羽為找自己的魂魄辛苦不易,但不知道季玄羽究竟付出了多少。
老實說,憋著不說不是什麼好習慣,不過人有各自的性格以及相處方式,有些付出就該說出來,讓對方知道你做了什麼,心疼也好憐愛也罷,既然做了,沒必要藏著,這是一種選擇;
季玄羽和秦雲不訴苦,又是另一種選擇,無論哪種選擇,都沒有對錯之分,隻是人與人之間挑選了自己的方法。
季玄羽跟秦雲都把對方看得比自己命還重,到真正的苦楚上,都不想拿出來讓對方心疼,或許等日子再長些,某些時候,就能把那些藏著的漏出來點,一筆帶過。
若在對方心口劃下深深的刀,自己也是要跟著痛的。
季玄羽給秦雲加的昏睡術足夠他一覺睡到大天亮,他往嘴裏塞了不少靈藥,又閉眼調息,給秦雲養著魂,對他修為自然有影響,先前因為碰上的都是小角色,沒人把他真本事試出來,所以藏得很好,自己早早給自己下了印,也瞞過了白澤的眼睛。
但要對上天災,可就不夠了。
把秦雲魂移出去後,他也得抓緊時間恢複自己的修為,不過今天的目標麼,就是在秦雲醒來前,把自己臉色恢複正常就好。
季玄羽睜開眼時,已經是早上七點,秦雲鳥團子舒舒服服窩在鳥窩裏,還沒醒,季玄羽就這麼在地上打了一宿的坐,好在休息室的地麵算幹淨,季玄羽起身,給自己施了個清潔法術,確保沒坐一褲子灰。
他手腳力氣恢複了,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臉色也沒問題,於是季玄羽將鳥團挪進手裏,出了休息室的門。
管理部又是一個通宵加班,不知道是不是物極必反,居然有不少人愣是給搞精神了,比如陸有清,明明吊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睛裏卻神采奕奕,堪比走火入魔。
季玄羽瞧著他的樣子愣了愣,誠懇建議:“老陸,你去歇會兒吧。”
陸有清:“等等,我覺得我還能再撐倆小時。”他盯著資料,視線就挪不開。
季玄羽歎了口氣:“還有什麼是急著要馬上吩咐的?”
陸有清搖搖頭:“比較緊迫的就是抓人,任二把參與修士的名單都列了,當然,這隻是他知道的,二十個,除了五個是散修,剩下的都背靠門派,我已經吩咐他們出發了,剩下的就是等結果,我怕他們跟哪家起大衝突,所以還等著消息。”
季玄羽:“王飛沉也出人了?”
“是啊,他連任二都能直接拿下,現在是可以合作的,大家也先不談跟著哪位領導混了,哎,這麼多年來頭次合作,眾人都分工明確好好做事,我既欣慰,又感覺飄飄忽忽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