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將起,軍心不穩,雍州危矣1
信箋第一句是這樣一句無頭無尾,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虞未晚斂眉繼續往下看。
“小娘子愛財,待晏某回雍州,必竭力通邊貿,為小娘子開路1
這是信箋最後一句,與第一句間隔了一列。
虞未晚又往後翻了翻,在沒有多餘的墨跡。
難道還有玄關,虞未晚拿紙湊近燭光看了看,未見端倪,反倒不小心燒去了些。
他才愛財呢!
不過用雍州要是能通邊貿,晏詢又能優先予以虞家方便,其中利益她想不愛都不行啊!
虞未晚手支小臉,一邊琢磨著今後的生意往來,一邊沉思著這晏詢玩的是什麼文字謎題。
這前三句究竟是想讓她怎麼幫?
他被押解進京,戰事將起,她還能想得明白。
可她又不會帶兵打仗,又無權無勢,難不成還指望她能救雍州於危難之中嗎?
虞未晚噘噘嘴,心裏埋怨他裝深沉,這般惜字如金做什麼!
救他;戰事;等他回雍州,兩人合作。
這三件事要串聯起來,她需要做什麼呢?
洗漱過後的虞未晚略去了些以往繁複的養膚步驟,撲在床上,搖頭晃腳著左思右想。
戰事將起,雍州需要晏詢回來征戰,她要助他回來。
虞未晚一點一點理順裏頭的關聯,關鍵是她要利用這戰事將起,軍心不穩的消息讓皇帝將晏詢送回來。
對啊!傳播消息是她所擅長的,虞家鋪子遍布北晉,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把話傳出去。
虞未晚豁然開朗,歡快地翻了個身,捂嘴笑得開懷。
雍州百餘年來都由晏家坐鎮,若是敵國在晏詢被問罪期間,趁虛而入,無論換做誰來領雍州兵,都無法服眾。
雍州絕不能失守,而以她傳播消息的速度,皇帝恐怕還來不及調兵到雍州,老百姓早已人心惶惶,到時自有老臣進諫,斥責皇帝糊塗。
“嬤嬤,把桌上的信燒了吧1虞未晚安心地躺到被窩裏,外間榻上的嬤嬤囑咐道。
第二日一早,虞未晚便吩咐春兒去陸延亭處確認了戰事的消息。
春兒回來,很是緊張,“小娘子,雍州真的有戰事,我們回京城嗎?”
虞未晚從畫本中抬頭,認真地回道:“暫時不回去。”
她還要留著掙錢呢!晏詢可是說了,如果回來,要給虞家通邊貿。
“您忘了來時被劫,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會死人的1春兒勸道。
“沒有忘,我會算準時間,時機不對,自會回去。”虞未晚不急不緩地說著。
春兒歎氣,“今日外頭的百姓全在議論晏將軍被抓一事,群情激憤,非常不滿。”
虞未晚放下書,囑托道:“把我接下來說的話傳出去,主要讓瓦欄勾舍裏的鋪子傳開去,別暴露了身份即可。”
說完,將晏詢信箋上的第一句話原模原樣地告知春兒。
春兒驚恐,“我說要有戰事吧!這雍州的戰事消息可能會影響北晉人心,指不定還影響生意,確定傳出去嗎?”
“傳出去。”她不過是讓消息傳得快一些,該影響的終究會影響。
春兒無奈應下,“才來沒幾天,就遇著這麼多事。”
虞未晚也跟著歎氣,“恐怕還有更大的事,阿兄還瞞著我呢1
“哎~”主仆兩個異口同聲地長歎了一聲。
吃過午膳,虞未晚就著春色,在小院裏小憩,侍女在旁慢悠悠地給她扇著蒲扇。
遠遠望去,美人側臥,麵若牡丹,身姿窈窕,與院中的百花相映著,美得不可方物。
“阿晚1
睡得正香時,楊氏急急忙忙跑來,慌急喊道:“有客求見1
虞未晚懶怠睜開眼,隨意問道:“見我嗎?何人?”
“沈公子,說是妹妹舊識1楊氏看著她美好背影,偷偷吸了吸鼻,穩著氣息說道。
沈問?虞未晚支起困倦的身子,沒想到沈問還真的來拜訪虞府。
“妹妹可是不願意見,那嫂嫂回絕了去吧1楊氏小心試探道。
虞未晚起身稍微整理整理裙擺,淺笑道:“是阿兄兒時的玩伴,後來家道中落,就疏遠了,阿兄今日不是正好休沐嗎?”
楊氏擠了抹笑容,回說兩人正在外頭敘舊。
到了外院,果真見虞清雲正和沈問在中堂坐著,隻是氛圍看著並不怎麼輕鬆。
虞清雲瞥見虞未晚提裙出來,臉色又變了變,又忘了出聲招呼。反倒是沈問見人出來,從座位上起身,負手到廊下相迎。
“今日怎得空來訪?蓬蓽生輝。”虞未晚笑著客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