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沒看錯的話, 是長平公主的人。”晏詢將信隨手撕碎了,麵無表情地說道。
長平公主?
公主有心拉攏晏詢她是知道的,可她馬上要嫁至大梁了!
“何以見得?”虞未晚想不明白, 疑惑問道。
“京兆尹在心中提到了長平公主。”
“這信我看過, 就說是宋大人提前至雍州,可以在你忙碌和親事宜期間,輔佐你。”
虞未晚自己說完這話,瞬時便反應過來了信中的意味。
隻是她從前並未聽說過與長平公主相關的傳言,也不知她是個怎樣的女子。
“長平公主意欲何為?”
晏詢輕歎道:“先皇先後有兩位皇後,皇帝是前皇後所出,長平公主是繼後所出, 沈問扶持皇帝登基,踩的就是長平公主的嫡親兄長。”
聽完, 虞未晚心中大略就明白了。
前幾年的宮變,贏家是沈問與皇帝, 但皇家內裏的權利鬥爭還沒結束。
三月前,皇帝賜婚,如今想來應是長平公主利用了沈問、皇帝想要除去晏詢而暗中促成了賜婚。
大梁武成王上月進京,由此,又促成和親。至於和親是如何促成的,不可得知。
晏詢拒婚,無疑曾讓長平公主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然而,公主似乎並不在意, 一旦出現了能與晏詢聯手的機會, 立即便有了實質的行動。
虞未晚對這樣的女子著實有些佩服,於是便問了個讓晏詢失笑的問題,“那若是公主掌權, 北晉會不會反而更加國泰民安?”
因為當今皇帝實在有些無能,凡事幾乎由沈問掌權,而沈問顯然不想給皇帝掙個賢明的名聲。
坐在她身旁繼續看兵書的晏詢笑著問道:“一家鋪子的掌櫃昏聵,你能保證代替他的人就一定能行?”
不成想,小娘子坦然道:“能啊,我既然換了繼任之人,那肯定得挑個精明能幹的。”
晏詢從兵書中慢慢抬起頭來,直直地望著前方,劍眉越聚越攏,仔細地咀嚼著小娘子無心的話語。
虞未晚見他若有所思的神色,撇了撇嘴,“我說的沒錯啊,晏家鋪子的大多掌櫃都不行,我換了人之後,這半月的進賬多了不少。對了,宋大人的宴請要赴嗎?”
“赴。”晏詢果決地回道。
虞未晚皺了皺眉,難道真要與長平公主聯手自保嗎?
但轉念一想,去了才知對方意圖。
“那我讓嬤嬤給人回信。”
然而,晏詢並未回應她,依舊獨自神遊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虞未晚睨了人一眼,也就繼續撥著手上的算盤了。
直至她洗漱完入了眠,晏詢仍然在書房裏忙著。
第二天清早,她醒來時,嬤嬤又說人早已經出門去了。
是日,晏諾、江湲都在府中,虞未晚也就沒急著去鋪子,和晏諾一起去了晏計院中,陪懷著身孕的江湲說說話。
江湲穿著她送的煙紗海棠襦裙,手上拿著針線,正與嬤嬤學女紅,少了幾分英氣,整個人溫婉了許多。
“二嫂子在給我尚未出身的侄子、侄女做衣裳呢?”晏諾先行跨進了屋門,爽朗道。
江湲見二人麵上有些羞赧,將手中針線一並放回了竹篩裏頭,“可惜隻會舞刀弄槍的,做不來這精細活。”
“不打緊,我們家或許就大嫂一人會女紅。”晏諾屁股往座上一坐,寬慰道。徒留身後的“大嫂”虞未晚陡然汗顏著。
“我也不會。”虞未晚不好意思地如實道。
“大嫂謙虛了,總比我二人好些。”江湲望了一眼她白嫩,沒有一個繭子的小手,真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