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這次風波雖然是因為有人在暗中傳播謠言引起的,但廣陵糧倉空虛才是這次風波得以成功的必要條件。若是以後一直保持足夠的糧食儲備,即便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咱們也不至於這麼被動了。”駱知祥道。
楊行密點點頭,廣陵缺糧的確是個重要因素,而造成缺糧的主要原因還是戰事太多所致。
“至於說廣陵百姓,這一次肯定會有些損失,不過廣陵作為我淮南的中心,又經過了這十年的休養生息,城中百姓相對富足,他們對損失的承受能力比普通農戶要大些。另外,這次風波據屬下估計,前後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月,即便對城中民戶有些影響,但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的。”駱知祥說著自己的判斷,眾人聽了臉色這才好些。
殷文圭怒聲道:“那麼那些糧商呢?他們什麼都沒做,就靠著囤積居奇就能大賺一筆,而且法不責眾,要懲罰他們隻怕也難。對這些人又該如何?”
駱知祥苦笑道:“大王,世子殿下,諸位大人,說到那些糧商,其實他們操作糧價以謀取利益的事情,又哪裏是這一次的事?這些年他們幾乎每年都在做啊。”
“大王,咱們的兩稅法如今都是征收現錢,不過普通農戶手裏哪有那麼多現錢?所以每到繳稅之時,他們就不得不賣掉手中糧食以換取現錢來繳納稅款;而那些糧食每當這個時候便會趁機壓低糧價,以此謀利。”駱知祥躬身道。
“在征收現錢時,不是也考慮了農戶手中現錢不足,所以允許他們以實物按照市價進行折抵嗎?為何這些農戶還要去受那些無良奸商的盤剝?”殷文圭有些疑惑。
“任何政策都需要人去實行啊,那些下麵的官吏,盤剝起百姓來比商人更甚,所以百姓一般寧願受商人盤剝,也不願直接用糧食折抵。”駱知祥苦笑道。
眾人聽了不由默然,駱知祥趁機提議道:“所以屬下覺得,在加強監管,防止下麵的官吏任意改動實物折抵價格的同時,還應該直接廢除征收稅錢,改為征收實物,以減輕農戶負擔!”
對於駱知祥的提議,眾人都覺得有些道理。即便是楊渥,他雖然知道征收稅錢不僅十分方便,利於結算,而且也利於運輸,可以降低征收的糧食等在運輸過程中的消耗,是稅製發展的必然方向。
但同時他也知道,在這個商品經濟不發達的年代,給民戶反而會造成巨大損害,尤其是這個戰亂年代,更是如此。
所以他也沒有反對駱知祥的提議。而楊行密更是直接點頭道:“不錯,你說得有道理,不過今年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再貿然改為征收實物未免不妥,還是明年夏稅時再改吧。”
聽到自己的建議得到楊行密的認可,駱知祥不由欣喜,又躬身說道:“大王,除了加強監管和改征實物外,臣還請求大王,在折價之時,應該虛抬時價,如今的市價,每匹絹為五百文、綢六百文、綿每兩十五文。屬下建議把每匹絹抬為一貫七百文、綢為二貫四百文、綿每兩四十文,總之,在收租稅時,應該用高於市價三四倍的虛價來折合實物。另外,丁口稅有害無益,應當予以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