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駙馬是承認賈瑚人確實不錯, 但這絕對隻是對於一個世交家孩子的評價。
要說做女婿,大駙馬確實挑不出賈瑚的缺點來,但又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要大駙馬說, 自家閨女年紀還小呢, 又何必這麼著急定人家。
賈瑚確實不錯了, 但自家閨女這不是也不差麼?
難保日後再遇上一個比賈瑚更好的呢?
可偏偏, 大公主在家裏日日耳提麵命了讓大駙馬去跟賈赦提這門婚事, 探一探賈赦的口風。
大駙馬妻管嚴慣了, 習慣性地聽大公主的話。
更何況,哪怕不是妻管嚴,誰禁得妻子日日在你耳邊念叨。
仿佛大駙馬要是不找賈赦說和這門婚事,那他們閨女日後若是錯過了賈瑚,便找不到這麼好的親事了。
大駙馬被大公主念叨得不行, 隻能趁著休沐的時間, 去找賈赦探口風。
要大駙馬說, 這種事情, 哪有讓他們這種女方家裏先主動的, 要不是賈瑚這個少年確實不錯, 大駙馬表示, 哪怕是大公主再念叨他,他也絕對不會去找賈赦的。
賈赦看到大駙馬的那一刻,就有一種拔腿就想跑的衝動。
與賈赦打小就是紈絝相對,大駙馬打小就是樣樣出色的模範生,所以哪怕是都一起在宮中讀過書,賈赦也跟大駙馬尿不到一個壺裏。
更何況, 大駙馬官做久了, 不知道為何, 身上總是感覺有一股子賈代善的影子,這賈赦能不慌麼?
聽說大駙馬是來找自己的,賈赦更加是腳步一踉蹌。
“恩侯啊,來你坐下,咱們哥倆好好聊一聊。”大駙馬拍了拍賈赦的肩膀說道,“我今兒帶了酒來,好酒,你要不要嚐嚐?”
就大駙馬這和顏悅色的程度,讓賈赦就差出去看一眼,今日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的。
大駙馬不應該見了自己就說什麼勞什子的賈赦,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不能在這麼吊兒郎當下去了,走明日就跟我去軍營麼?
但……酒?
賈赦最是愛好酒不過,隻是在京城裏張氏不許他多喝。
如今來了金陵,倒是沒人管束了。
可他這不是暈船了那麼些時日,人都瘦了一大圈麼?
大夫便讓賈赦飲食要清淡一些,賈赦旁人的話是不一定聽,可到底惜命,大夫的話還是願意聽上幾句的,所以都已經滴酒未沾近兩個月了。
這大駙馬這麼一說,可不勾起了賈赦的酒蟲麼?
可是大駙馬來家裏請自己喝酒?這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
賈赦現在就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麼想著,賈赦小心翼翼地又扯了扯自己的外裳,確定自己已經裹得夠緊實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大駙馬邊上,問道:“今兒是有什麼事情麼?”
“恩侯啊,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你覺得我們家清姐兒如何?”大駙馬拍著大腿,喝了一口酒說道。
“啊?”賈赦一口酒沒咽下去,差點嗆著,他怎麼也沒想到,大駙馬這般陣仗,居然隻是來問自己,他們家女兒如何?
這……這他能怎麼說,又不是他閨女,賈赦覺得自己知道個屁。
但話也不能這麼講,賈赦覺得當著大駙馬的麵,好歹也得誇一誇人家閨女才是“清姐兒啊,你們家姐兒一看就是個好姑娘,要是我也有這麼一個閨女就好了。”
賈赦越說就越覺得心動,砸吧砸吧了嘴裏的酒味。
閨女那可是爹爹的小棉襖,賈赦想想自家的那兩個臭小子,就知道懟自己,哪有閨女來的可愛。
偏偏老二那廝都有閨女了,就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