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店跟帝都其他的五星級酒店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唯一一點好處便是就在醫院對麵。
他敢說他來這裏也是一時興起?
不等慕時年回答,蘇安便抬臉看了於湛一眼無聲地輕輕搖搖頭。
於湛這是在幹什麼,問話的語氣是越來越咄咄逼人了。
慕時年,“你不知道尹家老頭子死了嗎?我外公死了我不該過來奔喪啊?”
於湛:“……”
這個借口倒是天衣無縫,讓人無可挑剔了。
確實,尹家今天一大早對外公布,尹老爺子病逝,遺體已經從療養院送回尹家,正在大肆鋪張地準備葬禮。
於湛動了動唇還想說什麼,被蘇安一個勁兒地使眼色,最後直接把醫藥箱合上遞給他,示意他別再問了。
待兩人從那房間出來,於湛手裏還領著那個醫藥箱臉色沉鬱,兩人走出一段路之後,蘇安才低聲道。
“你發現什麼嗎?”
於湛鎖眉,“借口敷衍,感覺渾身上下都是破綻,但卻又讓人找不到任何撕開的縫隙!”
蘇安聞言低低抽了一口氣,“這就麻煩了,明明知道這個人身上錯漏百出但是就是找不到破綻具體在什麼地方,就好像明知道是一個偽命題但卻沒辦法去證明一樣!”
於湛,“我看我們的關注點要放在他身上才對!”
這人給他的感覺,很危險!
兩人雖然在慕時年麵前表現得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可私下裏卻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質疑。
不為別的,億博城是慕時年用了差不多十年時間才打下來的基業,不能把億博城交到這麼一個不清不楚的人手裏。
好在慕時年臨走之前將億博城交到了顧言溪的手裏,按理說他們應該不放心的人是顧言溪才對,然而如今他們反而覺得顧言溪是最值得信任的。
畢竟,慕時年在離開之前對她若不是百分百地信任絕對不會把億博城交給她。
“我聽剛才他的意思是此次來帝都是為了回尹家?”
於湛將話題轉移過來。
蘇安,“嗯!”
“他回尹家幹什麼?就為了奔喪?”他若是奔喪為什麼現在還在這裏待著?不是應該一到帝都就直接回尹家嗎?
蘇安微歎一聲,“別問我,我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兩人今天晚上都給折騰了一溜夠,雖然有太多疑團解不開,但好在有驚無險。
然而就在兩人同時鬆口氣的時候,蘇安的耳麥裏響起了下屬壓低嗓音的聲音。
安哥,爺剛才又讓那個女人進去了,說是,陪,陪,陪,睡!”
下屬自己說話都在打哆嗦,大概是讓這消息給驚愕的。
而這邊的蘇安頭皮都炸了,陪,睡?他怎麼不上天呢?
……
翌日一早,顧言溪完成了抽血檢查,報告暫時還沒有出來。
昨晚上她跟於湛碰麵看了那些監控視頻之後,她便決定做個檢查,其他有輻射的檢查她不敢碰,先抽血檢驗看看有沒有問題再做決定。
做這一切她給出的理由是最近身體不適,想做個檢查而已,沒有其他原因。
司徒韻昨晚上是看到昏迷的她被抬上來的,當時也嚇得不輕,昨天晚上就提出要給言溪做檢查的,被言溪以時間太晚了為由才勸住。
“言言!”
唐京自前天半夜醒來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昨晚上一聽到她出事倒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這份清醒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看著言溪抽完血,他微白的麵孔上眉頭輕蹙,趁著司徒韻去隔壁房間整理東西,醫護人員也相繼離開,父女兩人才找到了單獨談話的機會。
“你昨天晚上到底經曆了什麼?”唐京半躺在病床上,他的腿傷還嚴重著,不能下床,從昨天他恢複意識起,麻醉藥失效後,他的臉色就一直沒好過。
傷口的疼痛雖然能靠著他的意誌力強撐著絕不喊疼,可他的臉色卻是騙不了人的。
“你先擦擦臉吧!”
言溪說著拿了紙巾替他擦拭額頭的冷汗。
真是佩服他,明明就疼得快受不了了,卻在換藥時還一個勁兒地安慰司徒韻,說自己不疼,這額頭上的冷汗不是疼出來的嗎?
“爸,疼的話為什麼不喊出來呢?”
有時候實在是太疼了喊出來未必不是好事啊!
唐京看言溪皺著眉,笑了一聲,低聲道,“在你媽媽麵前我可不能喊疼,她會難過的!”
無形之中又給顧言溪塞了一大把的狗糧。
“你沒醒的時候,她真的是嚇壞了!”言溪說著歎息道,“打了三支鎮靜劑!”
唐京臉上露出一抹心疼來,“你媽媽,唉……”
大概也是因為她,所以唐京才能撐著熬過來醒得這麼快。
“爸,你能不能跟我說一說,車禍的真相?”
唐京愣了一下,本來是他開口問她昨天晚上的事情的,結果卻換成了這個話題。
不知道是她不願意說昨天晚上的事兒,還是他多想了,隻是她唇瓣上的傷口還有結痂,他還想問問原因的。
“不是意外!咳咳咳……”唐京說著示意言溪將床搖起來一些,言溪照做,搬了椅子坐在他身邊。
“不是意外,那就是人為了,是尹瑤嗎?”言溪神色緊繃,等待著他的回答。
唐京點了點頭,視線卻朝門口看了一眼,沒有見到司徒韻才繼續輕聲道。
“我跟尹瑤之前有過一段,牽扯!”他說著還朝言溪看了看,唐京這人一向說話做事都雷厲風行的,看不慣某個人的時候完全不會假言令色,更別說是扭扭捏捏了。
像現在這樣說話遲疑中帶著滿腔的難言之隱還真是頭一次。
言溪平靜地回答,“我知道,之前唐諾結婚那天,我在酒店查看監控視頻的時候看到了!”
唐京愣住,“你,看到了?”
言溪表情坦蕩,“嗯,看到了,看到你們兩人單獨在一個休息室裏的……”
唐京的臉色立馬變得難以描述了,似乎覺得自己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跟自己的女兒單獨說這樣的話題,怎麼想都覺得不應該。
唐京企圖用咳嗽來掩飾自己此時此刻的尷尬。
“爸,沒什麼的,誰都有年輕的時候!”
言溪的話讓唐京更加尷尬了,好吧,他一個過來人還沒女兒看的透徹,那確實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他在不好意思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