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針灸
葬禮風波雖過去三天了,但留給小縣城的人的卻是永恒的話題。為小城的人們增添了許多茶餘話後的話料和感慨。更甚有的一些好奇的人們則在聽後特地趕來一睹奇亦製造者的風采,可惜都失望而歸了。
令他們深深感動和好奇的故事的主人公在這三天裏,半步不敢稍離地承歡在他媽媽們的膝前,就連看望他爺爺的時間都差點沒有。
待忙的天昏天暗地的乙閑好不容易抽出空來時,才有時間正麵爺爺陳亦川的癡呆。
這三天來,每一看到往昔整天笑哈哈的爺爺變成傻嗬嗬的癡呆可憐樣,無複之前的老當益壯,乙閑的心就狠狠地揪揉在一塊,傷心的不能原諒自己。可偏這三天裏,受激過渡的媽媽們精神狀況都不佳,總不許他離開她們半步,隻有乙閑一直待在她們視線內,她們才願意相信自家的寶貝兒子還活著這一事實,加上憔悴不堪的楚雙燕的癡纏,以至現在乙閑才得以有空閑思考給爺爺治病的問題。
早飯時,剛聽完乙閑的話,林玄霜就放下手中的筷子問:“小閑,你說什麼?你要治好陳叔?”
“是的,媽媽。我不允許爺爺一直這樣。我一定要治好爺爺。”
“可是,小閑,這段時間媽媽找了好多醫生、專家都說沒辦法呀?都說陳叔年紀大了,根治困難。”
“不,我要治好爺爺。”
看著乙閑紅紅的雙眼,咬著牙的表情,莫秋雅心痛的抱著了他輕聲安慰:“小閑,陳叔變成這樣,我們知道你心裏很難受,媽媽們心裏也不好過。可是,小閑,這病真的很難,急不來,再說陳叔年紀確實大了點。別急,我們慢慢再想辦法,好嗎?”
聽完莫秋雅的話,乙閑不僅沒打消主意,反更堅定了,緊握著拳發誓般大聲道:“不,媽媽,我不允許爺爺變成這樣,絕不允許!媽媽,我要馬上治好爺爺。我能治好爺爺,我能的。媽媽,我能的。”
“小閑——”
看著兒子受刺激成這樣,幾個媽媽真是心痛極了,心裏是又感動又心酸。看著陳叔變成那誰也不認識的癡呆樣,誰心裏好受呢?何曾不想給他治好呢?可,可又有什麼辦法呢?不說像陳亦川這麼大年紀的人,就是攤上年紀小的也難呀。這段時間到處谘詢,可谘詢越多失望越大。
“媽,”乙閑這才發現緊抱著自己的莫秋雅媽媽臉上已滿是淚,忙伸手輕輕的替媽媽把淚擦幹,道:“媽媽,你放心,我自己可以治好爺爺的。那些專家治不好,我可以治好。”
“什麼?你,你說你自己來給陳叔治病?”
“小閑,你,你什麼時候會治病的?你,你不會是糊塗了吧?”一邊的陳小月不解且擔心地放筷子走過來問同時還小心地將手搭在乙閑的額頭上,然後又搭在自己的額頭上。
看著陳小月的舉動,乙閑是又氣又急,“媽——我沒發燒,沒說糊話,我真能治好爺爺。”乙閑感覺自己要暈了,怎麼沒一個媽媽相信自己呀?就連在家的幾個叔叔和還沒跑出去的哥哥姐姐全都用怪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真是太受傷了。受傷下,一把將莫秋雅推回椅子上,大聲說道:“我說的是真的,我能治好爺爺。我沒說糊話,我沒騙你們。”
真的要暈了,怎麼越說這些人的眼睛睜的越大呀?大為沮喪下突然發現了坐在一旁的楚雙燕,立即如遇救星般拖起她,求救道:“燕燕,你,你快幫我跟媽媽們說我能治。快幫我說。”
……
“小閑,你,你,你真的能,能治?”媽媽們頭真的暈了,這討厭的壞兒子成天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什麼時候學的這個呀?他哪有時間學這個呀?誰教他的呀?
“媽媽,對不起,我瞞了你們很多。其實,很久以前我就對醫學有了很大的興趣。記得小時候媽媽你們就為我講解了許多醫學上的知識,那時起我就對學醫有了很大的興趣,這幾年沒事時也研究過一些病症。這些天來,看到爺爺變成這樣,我無法原諒自己。”
這幾年?沒事時也研究過一些病症,天了,幾個媽媽徹底被這壞兒子打敗了,他以為是過家家還是幹什麼呀?就這就說能治好疾呆症?那她們這些在醫務領域幹了大半輩子的人是不是要去自殺呀?
這可怎麼辦呀?老的刺激過度成了癡呆,怎麼這小的也盡說糊話呀?那楚家的小丫頭怎麼也幫著他說瘋話呀?
“小閑,我們都理解你的心情,但陳叔他確實……”
王芳話還沒說完就被激動的乙閑給打斷了:“不,我不管什麼病。今天我一定要治好爺爺!我絕不允許爺爺變成這樣,絕不。媽媽,我絕不允許爺爺那樣痛苦,也絕不允許你們中任何一個人痛苦。我絕不,媽媽,我要保護爺爺,保護你們。我絕不允許我的親人中有任何一個受到痛苦。”
聽完乙閑的這翻話,幾個媽媽們麵麵相覷,這,這,這病怎麼這麼深呀?不過好感動呀,聽到兒子發誓說要保護自己,心頭真是激動難平!但越是如此,越是對刺激過度的兒子心痛無比。
眾媽媽心裏酸酸的好難受,堵的好慌,好幸福,好痛苦。
這就是擁有兒子的幸福嗎?
這就是那曾經老跟自己搗亂,那讓自己揪心的兒子嗎?
這就是那小小的可憐的如今卻發誓著要保護自己的兒子嗎?
也許兒子真的長大了,有了自己的翅膀和天空。
幾個媽媽不知自己是該幸福歡笑還是該痛苦的大哭,老天這是造的什麼孽呀?為什麼偏偏就如此不公呀?
見乙閑情緒有些激動,幾天來一直跟他身影不離的楚雙燕緊抱住了乙閑的雙肩,整個人深埋在乙閑的背上輕聲說:“小閑,別激動,你一定能的,爺爺會沒事的。”
正覺浸中兒子要保護自己的誓言的幸福中的幾個媽媽再次麵麵相覷,但怕刺激兒子,深有默契的不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給兒子夾菜。但原他盡快地從這打擊中清醒過來。
早餐時光很快在無聲中過去。
……
“小閑,你?”看著兒子突然從房裏拿出一排銀針,控製不住緊張的張玉青問。到現在還是沒有人相信乙閑真的能給他爺爺治病。可現在看著突然出現在兒子手裏的銀針,及兒子與楚雙燕信心滿滿的表情,可憐的一大早就被深深刺激的他們,不知是該信還是該不深,對乙閑的行動更不知是該製止還是該幫忙。一時間都愣住了。
林玄霜看勢頭不對,似乎可憐的兒子真的要在他爺爺身上動手動腳,忙緊張的扯過楚雙燕,讓楚雙燕去勸乙閑。
可惜楚雙燕不僅沒去勸阻乙閑,卻反倒回來勸她了:“林媽媽,你放心了,乙閑真的會治病。我不騙你們,真的,請你們相信他。”
林玄霜看看一臉認真的楚雙燕,又看看滿臉信心十足,堅定的可惡的壞兒子的臉,真是頭痛極了,將信將疑的問:“小閑,你,你真的能治陳叔的病,你,你會針灸?”
麵對眾媽媽的懷疑,深受無法解釋痛苦的乙閑現在隻想用事實說話:“是的,媽媽,昨天我給爺爺檢查了一下,爺爺是受激過渡,當時痰沒有吐出來,卡住呼吸管道,造成腦血管膨脹,又因為腦血管膨脹使得腦血管有些許的破損,腦內有淤血壓住了大腦細胞,這才造成大腦中樞功能性障礙的。所以,我打算用針灸給爺爺治病。”
聽著乙閑這有條有理的病症分極,似乎這兒子確實有兩下子。可媽媽們還是想不通這臭小子什麼時候學的,好像學得還不錯,至少分析出來的病症跟那些專家用儀器檢查出來的差不多。可理論歸理論,實踐呢?這混小子不會拿他爺爺當實驗品吧?
不理一旁發呆的親人,乙閑說完就將剛被楚雙燕喂完飯,正呆滯地坐在一旁的陳亦川扶進房內,又慢慢地讓他平躺在床上。
輕輕地將爺爺的頭抱在懷裏,從楚雙燕手裏接過紙巾,心痛地替爺爺擦去嘴角的流涎。然後閉上眼睛將手搭在陳亦川的頭上,緩緩的輸送細小的能量再檢查一翻。
確認無誤後,乙閑將陳亦川平放床上,從楚雙燕手裏接過一枚最小的銀針,閉眼凝神片刻,猛地睜眼飛快地提起手中的銀針在陳亦川的印堂穴上插入,插入後停頓約兩三秒,後右旋三圈,提起然後重新深入又右旋三圈,再提起,再深入左旋一圈半。
做完這最關健的一步時,乙閑已緊張的鼻際冒了冷汗。
一旁的楚雙燕忙掏出手巾心痛地替他擦去臉上的汗珠。而同是醫生的幾個媽媽則早看呆了,更別提幾個門外汗叔叔了。
媽媽們在看到乙閑真個將那長長的銀針插入陳亦川的印堂穴就嚇得差點驚呼出來,還好反應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剛剛還自以為兒子心痛爺爺變成癡呆,說的大話,沒想竟真有一手本事。看他手法還很嫻熟,從小到大他有幾天不是在幾人的眼皮子底下的,這混小子是什麼時候偷學的呀?
乙閑此時的心思全放在針灸上,根本注意不到媽媽和叔叔們的反應,在楚雙燕幫他擦去臉上的汗水後,又開始在陳亦川的太陽、橋弓、風池、風府、頭維、攢竹等穴下針。
待好不容易在各穴處小心地下完針後,乙閑仍還覺不夠,這雖已有效果了,但他隻想爺爺現在就回複清醒,再不想看到爺爺哪怕多癡呆一秒鍾,更不希望再看到爺爺流涏時的可憐樣,那境況是對他心靈的最大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