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行一人獨坐於書房之中,雙目看上去甚是虛無縹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在抬手準備喝茶時,看見了桌上的香盞,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手握香盞輕輕一轉,後頭的書櫃便從中間裂開來出現一條密道。沿著密道來到密室之中,將香案上蓋著紅綢布的牌位放倒在案台上,拾起一旁立著的牌位甚是憐惜的輕輕擦拭過後重新放好,點上三支香拜了拜,待一切都做完,便舉著牆上的火把,打開了通往“思清別苑”的通道,推開假山石門,進到別苑中來,穿過碎石小路到達“念歡亭”。
江知行看著眼前的石像,伸手輕撫石像之人的臉頰,滿是柔情的說道:“清歡,這次來看你是有好消息要告知於你,我們的女兒竹兒,不對,她如今名喚南星,昨日終於被尋回來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切安好的回到了我的身邊,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定是你一直在默默護著她,護著我們的寶貝女兒讓她安然無恙的長大!日後你大可放心,我定會將她好好的護在身邊,不讓任何人傷她一分一毫,你不知她如今長得有多像你,你若是還在就好了,現今便是我們一家人團聚的日子!”
一個人靜靜的說完,動情的落下淚來,擦幹眼角的淚水,握著女石像的手,緩緩的歎了一口氣自責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怪我未能早些年將她尋回,害女兒在外麵吃了不少苦,漂泊了這麼多年。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從小便不親近於她,以致於她回到山莊對我這個爹爹一直很陌生,也不願開口喚我一句爹爹。可清歡你要原諒我,恰逢那時我剛剛失去了你,而你當時又是因為舍命生下她才離開我身邊,隻要一想到這些,那時候的我便不能接受她,也無法麵對她。我知道我不應該,可那時候最懂我心之人,我心心念念的你又突遭變故離我而去,自然也就沒有人能告訴我,到底該如何同這個孩子相處?”
靜靜的看著麵前微微帶笑的女子,江知行伸手撣去了她周身的灰塵,聽著院外一聲高過一聲的蟬鳴,神情甚是悲痛的說道:“清歡,你定怪我為何不早些派人去尋星兒?其實我有派人去找尋她,你是知道的,當年的雲澗山莊在爹娘之事發生之後,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威望大不如前,我才接手山莊不久,若想重新在江湖上聲名鵲起,或多或少都要受到蕭家的扶持。所以,為了山莊,為了女兒,我都不能太過明目張膽的親自去尋人,隻能派信賴之人前去,可每次派出去的人都杳無音信。我一個人掌管著這麼大一個門派並不容易,你定要讓女兒諒解我!我之後定會好好愛護她!”周遭除了遠處的蟬鳴再無任何聲響,唯有他一人獨立於石像之前喃喃自語!
江知行在別苑裏待了一個時辰,待他沿原路返回從密室出來,回到書房中剛坐下,便瞧見童林正立於書房門口,忙喚他進來問道:“人都安排下去了?別出什麼差池!”
“莊主放心,交代辦事之人是老奴身邊最為心細之人,不會出差錯的!”童林微低著頭淡淡一笑,畢恭畢敬回著話。
“那便好!”江知行說完見童林立於身旁似是還有話要說?便開口說道:“看你這神色,還有話要說?別吞吞吐吐的!”
“莊主,老奴覺得要讓南星小姐答應留在山莊定要想個萬全之策!”童林回話道。
“哦?你有什麼良策說來聽聽?”江知行見他心中已有主意,來了興致忙開口問道。
“您今日所用之法便隻能躲開這一時,莊主若想就此打消大小姐離開山莊的念頭,定要再想它法才行!老奴從這幾日對南星小姐的了解發現,大小姐的秉性甚是像極了清歡夫人,平日裏雖表現得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瀟灑自在,可一旦認定了一件事便會慣策執行到底,不是那般會輕言放棄之人!”一提到南星小姐的母親皇甫清歡,童林偷偷的觀察著莊主的表情,這是莊主此生最心傷之處!
“這話倒是沒說錯!星兒不僅長得像她,性子更是如出一轍!”江知行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抬頭望著童林說道:“這樣吧!這幾日星兒怕是還會再來尋我商量離開之事,從今日起你便對外宣稱我要閉關一月餘,給星兒足夠的時日讓她習慣山莊裏的生活,想來日子久了,也許她就放棄這個念頭了!”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一事你要開始著手準備!如今星兒平安回到了山莊,即刻開始向江湖各派廣發拜帖,一月之後待我出關,我便要讓星兒認祖歸宗,讓江湖眾人齊聚我雲澗山莊見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