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未亮,桑娃就被肚子裏傳來一陣的痛覺疼醒。
他太餓了,餓到胃疼。
他摸了摸懷裏的兩個紅果子,思索片刻,往許多多處走去。
迷迷糊糊間,許多多感覺有人目光沉沉的看著自己,讓她備感壓抑,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後來實在受不住,在焦慮不安中醒來,卻看見麵前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許多多定晴一看,是她的“金主爸爸”。
眼前人目光清澈,專注的看著自己,仿佛她昨晚看到的,眼含戻氣的人隻是錯覺。
許多多被嚇了一跳,急急忙忙的離他五米遠:“你莫要靠我太近,損你陽壽。”
桑娃眸光微閃,不懂她為何如此在意,但很快,他從懷裏掏出那兩個紅果子,問道:“這可能吃?”
說完,如同響應他一般,桑娃的肚子裏傳來“咕咕咕”的叫聲。
許多多一愣,視線落在他手上的紅果子上。寺廟裏光線昏暗,瞧不清他手上是什麼東西,許多多隻好湊近些。
同時,桑娃不動聲色的把身子後移了一點點,臉上表情未變。許多多隻顧著瞧他手上的東西,並未察覺他的小動作。
月光從瓦片的縫隙裏絲絲縷縷的透進來,借著寺廟中僅有的幾縷光線,許多多終於瞧清他手上的東西,這玩意兒不是地瓜嗎?
桑娃飽含期待的看著許多多,許多多點了點頭,表示這玩意兒能吃。
桑娃眼睛一亮,張嘴就咬下了一塊地瓜。
許多多見他連皮帶肉都生咬來,地瓜上好像還沾著些許泥土,連忙阻止,“哎哎哎,這地瓜得弄熟……”
隨後語氣一頓,轉念想到,這寺廟哪來的火種啊?想了想,她改口道:“這地瓜得削皮洗淨才能吃,不然不幹淨。”
地瓜生吃本就容易肚子疼,何況是連皮帶泥的下去。
桑娃聞言停下口中咀嚼的動作,隻覺得這地瓜脆甜脆甜的,甚是好吃。
桑娃咽下一口地瓜,默默的把地瓜往衣服上擦拭。
許多多眼角抽抽,再次提醒:“地瓜要削皮洗淨才能吃。”
桑娃手上的動作不停,抬頭疑惑問道:“這果子的皮不能吃嗎?”
許多多認真思索了兩秒:“能。”
“那為何要削皮洗淨?這樣豈不是浪費?”何況這附近幾乎沒有水,除了溪邊,他平日裏喝的都是早晨葉上的露水。
想到溪邊,桑娃眼神微暗,何必多此一舉。
桑娃把擦幹淨的地瓜往嘴裏送,“哢哢”兩聲咬下兩大口。
差點被說服的許多多:“那你最起碼也要洗幹淨,吃泥容易生病。”
桑娃嘴角露出一絲不屑,有時候,人餓得狠了,隻要能果腹,連人都能吃下去,更何況是泥。
被吃掉的人,會因為心有不甘,死後化為厲鬼,永世不得投胎,這樣的鬼,他見過不止一個。
不過,桑娃沒有把這些話說給許多多聽,隻是故作乖巧的“嗯”了一聲,然後繼續啃手上地瓜。
天到大亮時,桑娃已經把兩個大地瓜給啃完了,胃裏有著許久未見的飽腹感,沉甸甸的,桑娃眉眼都升起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