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腰柔軟，細若無骨。
耳根滾燙，夜子桑抿了抿唇，扭頭不敢再看她。
腳下偷偷拉開距離，他咳嗽一聲，問她，“你來此處做什麼？”
“啊對對對！”經他提醒，少女如大夢初醒，她拍了拍腦門，摸索著打開地上的食盒。
紅唇猶豫一番，許夢回想著來時編造的說辭，“我聽旁人說，你因為我而被爹爹罰了半個月的禁閉。”
“雖然！我不知是何緣故，但此事與我有關，今日有剛巧是你的生辰，我便親手做了些飯菜，來慰問慰問你。”
這言裏話裏，都表明她是因為心中過意不去才會如此。
畢竟這些年來，她總是抗拒著他，這突然間衝上來替他過生辰，是個人都會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說來也怪，經過這幾天的安眠，她對桑娃的恐懼和抗拒莫名消散了不少。
夢境當中的場景好像也開始模糊，隻要不去特意憶起，就不會心慌。
水眸搖頭，不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食盒掀來，第一層是一些用油紙包裹的小蠟燭。許夢取出兩支，用火折子點燃，嘴裏歎息，“按我們家鄉那邊的習俗，這十五根蠟燭應當同時點燃，以表壽星歲數。”
“但現下洞穴這麼黑，咱們也隻能省著點用，把蠟燭拿來照明了。”
“待你出去後，我再準備十五根小蠟燭給你可好？”
燭火明亮，夜子桑掃了一眼食盒，裏頭不多不少，剛巧是十三根小蠟燭。
他點了點頭，又此無甚想法。
見狀，許夢淺淺一笑，借著燭光，她將洞穴裏頭環視一圈，目光不著痕跡的在石壁上掠過。
沒有符文。
洞穴平整光滑得像用水泥鋪過，空蕩蕩的，連塊多餘的石頭都沒有。
嘴角扯出無奈，少女大大咧咧的往地上一坐，將蠟燭固定在某一處，伸手招呼夜子桑坐下，“來來來，快看看我給你帶的好東西。”
食盒體積龐大，重量不輕，琳琳琅琅地塞滿了東西。
夜子桑坐下，看她一樣一樣的把東西取出——
“這是長壽麵，我用碗碟和繩索封了口，它一滴湯都沒漏哦！”
“這是涼拌蘿卜幹，酸辣可口，飯前開胃！”
“糖醋排背和糖醋裏脊，人間美味！”
“登登登！此乃酸菜魚是也！”
“最後一個，鳳梨鴨！許家姑娘的拿手好菜！”
她挺起胸膛，整個人都洋溢著你快誇我快誇我的驕傲。
眉眸舒緩，夜子桑淡淡一笑。
“啊對！”少女驚呼，低頭翻找食盒內層，素手在裏頭搗搗鼓鼓，竟從裏頭取出了巴掌大的小酒壺，掀蓋時酒味逸出，混著濃濃的桂花香氣。
水眸彎彎，許夢笑得像個小貓一樣，“我還帶了桂花酒！”
“阿桑，今日我還為你準備了桂花酒哦！”鈴鈴笑聲在少年耳邊響起，心頭驀地一痛，黑眸浮起淚跡，眼前少女的麵容開始模糊。
“阿姐……”夜子桑昵喃，神思有些恍惚，眼角隱約約閃出一絲紅光。
“什麼？”許夢沒有察覺他的異常，為了聽清他的話，便把身子拉近了些，不料在偏頭時突然看見黑眸下方的一滴淚珠，驚得她差點拿不穩手上的酒壺。
這這這！咋回事啊？！
少年表情委屈心酸，一雙黑眸眼巴巴的望著她，還時不時地落下幾滴水珠，看得許夢心尖一顫一顫的。
漿糊似的大腦勉強找回一點理智，少女小心翼翼的伸出左手，輕輕拍打他的頭部，勸他，“不要太感動。”
“……”
“……”
尷尬的氣氛在二人中間排徊，眼角紅光隱下，黑眸重新變得清明。瞳孔微微睜大，夜子桑對目前的情況有些迷茫。
但不過須臾，他就冷靜地抹了抹臉上淚痕，輕輕拿開少女擱在他頭上的手。
“師姐。”少年藏下所有情緒，提手執筷，“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