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盛濃,映出山洞內的倆處鏡宮,鏡宮之間似有薄線相隔,但又緊緊相貼。
夜子桑看著眼前這一堆堆鏡子,黑眸凝起暴怒,符紙張張,皆為擊碎鏡中畫麵,卻次次落了個空。
砰砰砰炸聲持續響起,在地上炸出個個坑洞,少年指尖捏著符紙,最終還是惱怒地閉上了眼,耳垂殷紅如血。
一副被人撞破心思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鏡移沙沙,許夢與他相隔十米,同樣閉眼。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懷內某處滋滋發熱,像要衝破衣裳而出,少女伸手去摸,掌心便觸到了小錘子,不由眼晴一亮。
以她的智商,她是解不了這鏡子迷局了的。但她可以簡單直接粗暴一些,直接將鏡子砸爛啊!
她就不信了,鏡子碰上重擊,還會毫發無傷!
嘴角浮起壞笑,許夢輕輕啟眸,把衣袖卷起縮緊,扛錘霍霍向鏡子。
“哈!”氣勢鼓足,少女掄起半人高的錘子,衝著正前方的鏡子盲捶一通。
“嘩啦嘩啦——”鏡碎滿地,在迷宮中凹出一個淺淺缺口,但也很快被旁邊的鏡子補足。
水眸微動,她開始嚐試著砸同一處方向的鏡子,發現鏡破鏡補,其中是有時間停頓的。
所以隻要砸得夠快,鏡子就不能及時補給,便也能通出一條道來。
心中得了方法,許夢開始動手解頭上的發帶。
想要出去,她就得讓錘子在前麵快速開路,那麼自己也要緊跟其後。
但錘子非她法器,她無法與之感應,萬一速度過快,她沒跟上,這錘子落在鏡宮裏頭,她就無法將其收回。
因為我她決定把自己的佩劍與錘子捆在一處,一來方便召回,二來方便指路。
青絲散落,支撐不住插於髻邊的發飾,少女把多餘的絨花拆卸,隻餘一隻簪子閑閑散散的攏起頭發。
發帶垂香,緊緊的把佩劍和錘子束在一塊。
食指咬破,在劍柄沾上些許血液,許夢提起裙擺,指尖法力逸出,嬌聲一喝,“去!”
錘砸鏡麵,勢如破竹往前衝去,少女緊緊跟上,嘴裏還慌慌張張的呐喊,“啊啊啊——”
好多碎片!要毀容了!
中間薄線消散,鏡堆融合,許夢就這樣妄妄撞撞的衝進夜子桑的懷裏。
而他此前,剛剛躲過了一把佩劍,一個大錘,還有一堆碎鏡片。
胸口撞上肉牆,少女蹌踉幾步,被人拉住肩膀扶穩。
她茫然抬頭,隻見那人耳垂微紅,和她此前在鏡中見到的畫麵幾乎一模一樣。
隻是他看起來慌張極了。
眼角掃過身遭的鏡子,許夢也跟著不知慌亂起來,不知何時起,鏡裏畫麵流轉,竟都是他和她的身影。
巧笑嫣然,溫柔寵溺。
唇齒相碰,互相依偎。
二人同時退後半步,臉頰通紅,目光瞟了又瞟,卻又不知落在何處。
尷尬又羞恥。
偏偏二人這幅模樣還落在鏡子裏頭,混雜在曖昧身影當中四處飄蕩,想假裝看見也不成。
“咳。”夜子桑打破靜默場景,伸手遮擋住她的視線,糾結半晌,他方才別別扭扭地擠出幾句,“這鏡子能迷人心智,製造假象。”
“師姐莫要再看了。”
“不好。”
睫羽纖纖,像是蝴蝶撲飛,在少年的掌心落下一片癢意,許夢盯著那隻虛虛掩擋的大手,忽覺好笑。
她就像個孩子,因為不小心看見了私密的事情,就被大人慌慌張張的捂住眼晴,一本正經的教育,這樣不好,不能再看了。
紅唇勾起,少女開口逗他,全然忘了這鏡中主角是她自己。
“那你呢?你有在看嗎?”聲線綿軟,被人含在唇中慢條斯理的念出,其中調笑不言而喻。
身體顫動,少年耳尖豔紅爬下頸脖,垂眸囁嚅,“沒……沒看多少……”
“哦?”惡趣味起,少女音色微提,故意眨眼,用睫毛卻撓他的掌心,偏偏裝出一派天真,“沒看多少是多少啊?”
掌心輕縮,夜子桑渾身冒汗,卻不敢撤回虛掩著她的手,鏡中畫麵越演越烈,近乎旖旎。
少女無知,隻曉得他害羞了,仍然沒心沒肺的逗他,是從前少有的乖甜,“桑哥哥,為什麼我不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