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說起來,不知有多湊巧!”
莫鴻嶼狠拍下大腿,湊近段明幽神神秘秘地問,
“師兄,你猜我是在哪裏發現另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的?”
段明幽斜他一眼,淡淡道,
“不會就在恒春穀裏吧?”
狀似隨口一說,卻正中靶心,莫鴻嶼佩服得五體投地,雙目生光,
“師兄,這你都猜得到!”
段明幽心裏暗笑,正如莫鴻嶼所言,蘇挽之手中的玉佩極為常見,要想尋得另一塊一模一樣的,豈是朝夕之間就能辦到?而這次莫鴻嶼一路直奔恒春穀而去,哪裏有暇□再顧玉佩之事。稍動下腦筋,便能知道玉佩是在何處發現的。可剛才聽莫鴻嶼的描述,明顯持有玉佩的人不是方雁卿。可展清墨明明已經承認,方雁卿就是蘇挽之的兄長,那莫鴻嶼口中的人又是誰?
“師兄,我記得你提過,持有玉佩之人就是蘇挽之的兄長……可是……”不等段明幽問起,莫鴻嶼就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惑了,
“我在恒春穀中見到的那個人,已經年過不惑,怎麼看,都不像蘇挽之的兄長啊……倒比較像……”
“像什麼?”
段明幽聞言,心下已是一驚,一個猜想猛然在腦中閃現。
“像他爹。”
莫鴻嶼將自己的猜測據實告之。
“雖然展大哥不肯透露那個人的身份,但是現在想想,他和蘇挽之年齡相差甚大,瞧著又的確有幾分相似……真是太奇怪了。”說完抓抓腦袋,表示費解得很。
“你可知那人姓名?”段明幽放在茶杯上的手慢慢收緊。
莫鴻嶼搖搖頭,無奈道,
“展大哥不肯告訴我。不過那人真夠慘的,高高大大的一個男人,全身瘦得皮包骨頭,而且已經昏睡二十多年了,聽展大哥說,他隻有每夜子時才睜眼片刻,其餘時候都毫無知覺。就像是……‘活死人’一般。”
哢嚓!
段明幽手中的茶杯應聲而裂,茶水隨著碎瓷片淌落一地,他卻渾然未覺,一向冷靜自持的臉上竟顯出猙獰的表情。
“師兄,你怎麼了?”莫鴻嶼驚訝地看著他流血的手。
段明幽這才回過神來,一麵摘去手上殘存的碎片,一麵對他頷首道,
“這次的事你做得很好,我會修書給師傅,勸他同意你的請求。”
莫鴻嶼臉上浮起驚喜之色,立時將方才的問題拋諸腦後,也不再深究段明幽的反常表現,歡天喜地地朝他一拱手,連聲道,
“師兄,你對我真好!”
段明幽支起食指,抵住他的額頭阻止他投懷送抱,嫌棄地道,
“我可不是你家少爺。”
“師兄!”莫鴻嶼跺著腳撒嬌,“你取笑人家!”
段明幽被他扭曲的姿勢和膩歪的聲音膈應得恨不能一掌拍死他。
“你可以滾了。”
莫鴻嶼聽了,不知從哪裏掏出張繡花帕子出來,像模像樣地纏著手上,擦著眼角莫須有的淚花控訴,
“師兄,你用過就丟、始亂終棄!嗚嗚嗚……人家的命好苦……”
“再不滾我就不寫信了。”
莫鴻嶼心情越好,就越愛裝瘋。段明幽深知這點,不慌不忙地按上他的死穴。
莫鴻嶼果然消停了,再三請求段明幽一定要在信裏多替他美言幾句,才萬般不舍地運起輕功離去。
“嘖!”
目送他的背影飄遠,段明幽扯下嘴角,
“看來這次是來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