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晚,普安城便即發生了驚天巨變。
無數的火頭猛然竄起於夜空,而糧庫位置更是一瞬間便即冒起數十處火頭來。
這樣的場麵,自然不可能是不小心走水,而是有人在故意的放火!
一瞬間無數的綁子聲便即響起,守衛糧倉的孫軍更是被急驟的銅鑼聲驚的直接竄起,在軍官的喝令下,快速的取來載具,向著糧倉便即撲了過去。
這個時候的火頭還並不大,而且糧倉周邊更是被清理過房屋,有著寬闊的隔離帶,糧倉周邊更是有著無數的大水缸,裏麵盛滿了水,就是為了防範可能會出現的走水。
若是救援及時,這種火勢根本連糧倉的邊都摸不著,就會被無數的人流給撲滅。
但是今晚卻是完全不一樣了,救援的人員還未行至一半,便即爆發出了驚天的喊殺聲。
早就蓄謀已久的內應,當場便即翻了臉,對著白日還在稱兄道弟的袍澤,便即揮起了屠刀。
事起突然,孫軍將士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許多都是直接被這些昔日的袍澤偷襲而死。
而且夜晚之間,穿著同樣軍服的叛軍,一時之間也根本無法辨別出來究竟誰是敵人。
廝殺快速的蔓延著,無數的西營士兵怒吼著殺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楚敵我來。別說他們,就算將領們,也完全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叛軍,所有的同僚都有可能是叛徒,每一個人都是別人懷疑的對象,在找不出來真正的叛徒前,也隻能是咬著牙,不斷的指揮著各自部下奮力廝殺著。
其他遭到攻擊的孫軍將士們,卻也不甘於坐以待斃,在極度的慌亂中,他們開始向著所有能夠對他們造成威脅的目標發起了攻擊。
一時間,整個普安州全麵的動亂起來,無數的人呐喊著,廝殺著,卻是根本不清楚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敵人,誰是叛軍。
這場如同營嘯一般的戰鬥,一直持續了數個時辰,城中的孫軍將士已經完全殺紅了眼,隻要不是自家將軍麾下的人,都是他們的敵人,許多人都已經殺到快要脫力,但卻依舊不敢休息,因為無數的敵人還在不斷的攻來,讓他們疲於應付。
馮雙禮的軍隊此時並沒有參與到這路亂局之中,一方麵是馮雙禮根本不清楚晉王的整體部署,另一方麵,做為四王子派係,他雖然有著孫可望的手令入城,但卻依舊是被監視的對象。
雖然並沒有人明說,但擺在自己身邊的兩營數千人馬,卻是不折不扣的告訴馮雙禮,做人要老實一點。
但隨著局勢越來越崩壞,甚至一些亂軍都已經開始衝擊糧庫了,但是馮部根本沒有一丁點反叛的跡象時,除一個詢問的使者出營找自己問情況外,剩下所有人安靜的待在軍營之中,絲毫沒有參與進來的意思。
馮部沒有趁火打劫的態度,令普安城統帥也漸漸打消了對馮雙禮的疑心,在留下一營預防萬一之後,他火速將另一營心腹調至糧倉附近,警戒叛軍對糧庫的覬覦。
畢竟這個時候,普安城已經徹底亂成了一鍋粥,根本就分辨不出來是非黑白,他能夠相信的人實在不多,這兩營心腹已經是不多的能令他放心的軍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