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營之事底定之後,登州的戰事也已經結束。
在連續堅守一個多月後,滿清終於選擇了退兵,放棄攻下登州堅城的想法。
十數萬大軍在被屠戮大半的登萊二府空耗近兩月,每日間的錢糧損耗可謂不計其數,盡管此時登州明軍已經傷亡大半,但是阿濟格依舊看不到拿下城池的那一天。
他頭一次發現在火器的巨大威力,在明軍火器拉開與清軍的距離後,攻城戰就成了清軍的最大軟肋,尤其是有著海路補給之下,明軍那似乎無窮無盡的震天雷,完全成了清軍的噩夢。
也因為這一次對登萊二府的血腥屠殺,清軍甚至都無法留下足夠的軍隊駐紮防備明軍,而是大軍盡數折返濟南就食。
不過濟南以東也根本沒有防守的必要了,這裏要人沒人,田地裏的莊稼也被清軍無數的戰馬啃的一幹二淨,沒有防守的價值。
這一戰清軍看似大勝,將明軍在山東的主力一掃而空,更是將原本幾近席卷山東的明軍再次趕至一隅之地,軍威之盛誰敢不稱讚一二。
起碼濟南的山東文武,對於攝政王阿濟格他老人家的武功,就是不斷的唱著讚歌,更是拿出府庫大半錢糧,買酒買肉,為攝政王凱旋而歸的大軍擺出流水席,共賀大捷。
在大捷的威名下,所有人都忘了山東最精華的登萊二府,如今已經千裏無人煙,無數良田全部拋荒,未來山東的賦稅必定出現巨大的缺口,或者說想到了,但卻沒有人敢在這個當口多說什麼。
阿濟格對於不能徹底消滅明軍在山東的存在,顯然是十分耿耿於懷的,隻看其在酒宴之中,很少露出笑容就能看的出來。
而且這一戰後,清軍主力就需要立即回師京城,坐鎮大本營之中,以震懾在關外已經越來越不安分的蒙古人。
依最近收到的情報來看,在關外征調蒙古人入關配合作戰的行動,已經越來越不容易了,應征的蒙古部落越來越少,向北遷徙的部落卻是越來越多。
這自然與大清一連串大戰戰果寥寥有著密切的關係,近年來清軍在各條戰線上要麼大敗,要麼就是啃硬骨頭,蒙古人損失極大,但能夠被分到的油水卻是越來越少。
在這種情況下,再想讓蒙古人如同大清入關前,和剛剛入關那會一般,一道軍令征調便即一呼百應的盛況,自然是癡心妄想。
許多蒙古部落好處沒得到,族中的青壯倒是死了近一半,他們又怎麼肯再跟隨大清征戰四方,沒有直接造反就已經很是給了大清麵子了。
最令阿濟格憤怒的是,鄭成功對於大清派去的,拿著其父親筆勸降書的使者,向來的答複就是焚其書,斬其使,連一個字都不帶看的。
而大清滲透入鄭家水師之中的奸細,同樣努力了兩年多了,卻是點滴成果也無,根本就沒有一個人願意歸順於大清的。
雖然大清給的價格著實不低,隻要過去就會給連升三級,總兵之類的還會直接給爵位等等。
但是卻沒有人是傻子,隻要投降過去的人不是成群結隊的規模,那任何叛逃的人都將成鄭家水師往死裏揍的家夥,海上戰爭比的可不僅僅是士兵的意誌力,更比的是船隻多少和大小規模。
因為如此,更是無人願意叛逃,畢竟一逃過去,打又打不過,逃的了人,也逃不了船,一旦座下船隊被毀個淨光,滿清還養著他們這些陸戰不行的人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