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池抬眸看了一眼。
為首的男子長得很俊,眉眼銳利且刻薄,就像一把寒光凜凜已經出鞘的刀劍,讓人有避之不及的念頭。
細細看來是好看的,而且還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有著難以言說的冷銳之美。
盛月看了一眼郗池,之後停了一下,又看一眼。
顧良在旁邊道:“這是新來的師弟。”
郗池將手中折扇收起,優雅而冷淡的拱手:“在下郗池,幸會。”
盛月銳利的目光釘在郗池的身上,似乎想把郗池的衣物給釘穿:“師弟麼?莫不是女扮男裝進來的。”
顧良臉色不太好看:“盛月,你何必出言不遜?”
郗池並非男生女相,言行舉止都沒有失禮之處,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郗池是名少年,隻是五官過分漂亮,膚色太過白皙而已。
盛月身後一名叫做烏仁的男子哈哈笑道:“新來的小師弟長得真嫩生,臉一掐是不是會滴水。”
烏仁一開口,盛月身後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郗池方才看盛月的第一眼就沒有太多好感,對方一開口更是讓他不喜。
但他入學才第一天,郗修遠還沒有走出溧南省,郗池不想惹出風波。
郗池展開扇子:“盛師兄開玩笑了,父王和兄長曾在我麵前提起過你,他們都說你是名正人君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雖然話語很諷刺,但郗池說話的語氣卻沒有半分諷刺。
對方很難找出毛病來反駁。
盛月道:“你父王是誰?”
郗池的狐狸眼天然就帶著幾分柔情,讓人看著看著就沉浸在了裏麵,他的聲音亦是溫柔:“家父誠王,家兄郗修遠。”
盛月看不上郗修遠,因為郗修遠是個庶子。眼下郗池這樣一說,他猜出了郗池的身份——誠王唯一的嫡子,姚夫人的兒子。
鶴衣書院在溧南之內,整個溧南都被姚家掌控著,強龍不壓地頭蛇,姚家在溧南有兵權,郗池是姚老爺子的嫡親外孫,一般人真惹不起。
盛月身後的那群人原本還笑著,聽到郗池說他父親是個王爺的時候,笑容慢慢收斂了,看向郗池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敬畏。
“我與顧師兄還要繼續參觀學院,告辭。”
郗池帶著顧良離開,盛月回頭盯住了郗池的背影:“你們說他是不是女人扮的?”
烏仁小心翼翼的道:“盛公子,他長得是俊俏,但——唉,我們今天還要下山,我帶您玩點兒新鮮的。”
盛月神色恍惚,喝酒的時候心不在焉,他一直在回想見到郗池的場景。
他自然知道郗池是男人,但——
一群姑娘們被烏仁們引著過來,花魁理所當然坐在盛月的大腿上。
烏仁拍了拍手:“盛公子,看看這些新鮮的,新來的這個小倌兒不比花魁差,他叫二祥。”
盛月煩躁的抬眸,一抬頭看到個塗著脂粉的男孩子。
他覺得惡心:“這是什麼玩意兒?他怎麼塗一臉粉?”
烏仁湊過去道:“他好玩著呢,容貌雖然比不上今天那個姓郗的,但他的活兒肯定讓您滿意。二祥,你快過來伺候盛公子。”
這名小倌趕緊過來,當下就在廂房裏掀起了盛月的衣擺。
他們這夥人常常一起玩,對此見怪不怪。
盛月按住了小倌的脖子,雖然心裏不適應,可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裏一直想著今天看到的郗池。
郗池,郗池。
長得真溫柔。難以言喻的好看。
郗池的手比玉扇的扇骨更白。聲音比醇香的酒液更醉人。
顧良帶著郗池在惜粟樓用了晚膳,回去的時候太陽下山了。
有位師兄叫顧良過去,顧良匆匆離開,留了郗池一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