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會客室等牧嵐那兩三分鍾，虞曦就在想，會不會有什麼變故發生，以及如果她擔心的事真的發生，她是知難而退，還是為自己再爭取一把。
虞曦會有這樣的顧慮和考慮，一來她斷定宮靜禕與薑憶雪不會善罷甘休，更不可能給她任何發展起來的機會，所以她們一定會尋找機會破壞。
二來虞曦對牧嵐的了解僅限於媒體報導和昨天的短暫接觸，牧嵐的為人和處事原則，虞曦談不上了解，她拿不準牧嵐對這樣的事是什麼態度。
但是這一切的顧慮和考慮在牧嵐告訴她，與MK合約到期，便與她簽約後，都消失了。
同時，也讓虞曦對牧嵐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牧嵐不僅幹練直爽，風行雷厲，且她尊於自己，相信自己，不受外界聲音的幹擾，她非常理智，也非常清楚自己要什麼，但並不盲目。
不然，她今天不會帶上黃妍。
因為她這樣的性格特質，所以嘉意才能在她手裏發展得如此迅速，造星女王的頭銜才能穩穩的戴在她的頭上。
牧嵐如此爽直，虞曦自然不會同她曲折，道：“這麼問可能有些自作多情，不過您說的簽約，是簽演出合同，還是簽經紀合同？”
“我的意願當然是兩者兼而有之最好。”牧嵐盯著虞曦，微停，繼續，“怎麼？你已經有屬意的經紀公司？”
“是。”虞曦坦白道。
牧嵐皺眉，身體微微前傾：“你和MK的合約尚未到期，所以你不可能跟別的經紀公司簽約，所以隻是有了想合作的公司，並沒有真正簽約。”
虞曦點頭：“嗯。雖然沒有正式簽約，不過我已經決定好了。”
“不會改了嗎？”
牧嵐眉頭皺得更緊。
虞曦搖頭。
牧嵐嘖了下，語氣裏多有遺憾和不甘：“究竟是哪家公司能得你這麼青睞？”
虞曦歪了下頭，但沒有回答牧嵐。
行業有行業的規矩，虞曦不說想是有不能說的理由，牧嵐能理解。
隻是……
“虞曦，不如你再考慮考慮？嘉意雖說比不上楚影和MK曆史悠久資源雄厚，但我可以給你一個保證，隻要你簽給我，我一定對你負責到底！”牧嵐神色認真，承諾。
負責到底？
旁人跟她這麼說，她不會全然當真。
但對方是牧嵐，虞曦相信，她必然能做到做到！
虞曦想，若是在這之前沒有遇到顧蘭雁，沒有答應與他合夥開工作室，她會選擇嘉意！
畢竟不是哪家老板都能像牧嵐這樣，給人這麼強的安全感！
可惜了。
虞曦動動眉毛，對牧嵐微笑，嗓音溫軟卻堅定：“牧總，我心意已決。”
牧嵐：“……”
……
虞曦前腳剛出嘉意，後腳顧蘭雁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如何？”顧蘭雁的聲音夾著嘩嘩的水聲傳來，也不知他在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在幹啥。
“還算順利。”虞曦邊說邊朝地鐵的方向走。
“還算順利是什麼意思？定了？一還是二？”水聲沒了，顧蘭雁的聲音也跟著高了幾度。
虞曦把手機往外拿了拿，又貼回來，說：“一。”
顧蘭雁的嗓音消失了幾秒，旋即才傳來他亢亮的嗓門：“我就知道！你就長著一張女一號的臉，隻要牧嵐不瞎，她不可能讓你演除了女一之外的角色。”
長著一張女一號的臉是什麼臉？
虞曦抽抽嘴角：“長得好就行了嗎？要是我演技差到人一看了就想朝我臉上甩巴掌的地步，長得好能幫我擋幾巴掌？”
“嘖嘖，還長得好就行了嗎？長得好不行，長得不好就更不行！再說，牧嵐都定了你女一號了，你演技再差能差到被人打臉的程度？我問你，既然定了，什麼時候簽約？”
“兩天後。”
虞曦說，“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
“我？”
“工作室如今就你我兩個人，你不陪我，我一個人單槍匹馬合適？你不得幫我看看合同什麼的？”虞曦翻了下眼皮。
“那必須有我陪著你！”顧蘭雁仿佛能看到虞曦的白眼似的，忙表態道，“今天沒有陪你去，我心裏那叫一個不安，我……”
“馬後炮什麼的就省省吧。”虞曦及時打斷他，因為她知道，她若是不打斷，她將會聽到一大段假到不能更假的煽情廢話。
這對她的耳朵來說，是一種酷刑！
而就在虞曦截斷顧蘭雁的話，準備掛電話之際，一道微急的女聲，伴隨著高跟鞋落地的篤篤聲從後拂來。
“虞曦！”
虞曦腳步停頓，握著手機，狐疑的回頭。
在看到來人時，虞曦右邊眉毛挑了下，對這電話淺聲說了句“就這樣”，便拿下手機掛斷了。
轉過身，虞曦嘴角勾著抹不深不淺的弧，平靜的看著走到她麵前站定的，除了一雙眼暴露在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
薑憶雪像是從很遠的地方跑來，一手微掐著腰，喘得有些厲害。
虞曦看了眼薑憶雪頭上戴的鴨舌帽以及蒙著臉的絲巾，眼底波光輕動。
有時候她也很佩服她自己，薑憶雪都把自己包裹成這樣了，她竟然還能把人給認出來，真是有一雙慧眼呐！
薑憶雪將虞曦看著她也不說話，以為她是沒認出自己，便伸手把臉上的絲巾往下拉了拉，露出鼻子和半片紅唇。
虞曦靜靜的站著，唇角淺牽的弧度有些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