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陳星一愣:“在哪兒寫著呢,我怎麼沒看到?”
“這不是嗎,”薑愛新伸手一指,隨即他露出大惑不解的神色:“哎,哎哎?我剛才還看到這上麵寫著1996年11月呢,怎麼一眨眼就沒了?”
皺皺巴巴的車票上,他大胖指頭指的地方,隻有淡淡的鳶尾花的水洗痕跡,並沒有剛才他看到的具體日期。
“我去,難道我出現幻覺了?”薑愛新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開始了自我怨懟:“都怪我這些日子以來太過用功刻苦了,都導致視覺障礙了,不不不,要怪也要怪那個更年期的老妖婆,50多歲的人了,自己掉禿了頭發,整了一頂假發跟貝多芬似的,還有力氣整治學生,哎我說,你的a4紙做出來了沒?”
“沒有。”陳星含混了一聲,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即將到來的考試上。
“人和人不能比,就嫉恨你這樣的天才,”薑愛新拉了把椅子坐上去,大發感慨,“平時曠課不知道多少節,一到考試偏偏就能高分通過,你說憑什麼呢?”
陳星沒打算說話,當然薑愛新也沒指望他能說什麼,說估計也是最近流行的凡爾賽文學,就見薑愛新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個黑色文件夾來,得意地搖頭晃腦:“……小樣兒,讓你瞧不起人。”
“這是什麼?”陳星很難忽視他的小動作,特別是這幅神情,作為熟知他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幹了壞事之後才有的得意。
“上廁所呢,碰到了季少一這孫子,”薑愛新哼了一聲:“我不就是隨口問了一下他手上的文件夾裏是不是他做好的a4紙,結果這家夥跟防賊一樣,讓我小心自己的命,好家夥,老子的命老子不珍惜,還輪得到他提醒?”
“……所以你就把他的東西偷來了?”陳星沒好氣道:“人家防你,不應該嗎?”
很少有人知道薑愛新的兩大技藝,偷竊和賭博,後者據說讓他爹給打得徹底戒斷了——此處存疑,但偷竊這門技藝確實讓他給整得爐火純青。
“氣不過而已,”薑愛新哈哈一笑,順手打開了文件夾:“你也知道,我又不偷錢,偷竊是為了什麼,是為了炫技……再說了,我早就看季少一這家夥不順眼了,媽1的,敢撬老子的牆角。”
薑愛新剛上大一時候,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抱得一個外語係的美人歸,人家大小是個二流校花,長得那叫一個清純可人,讓薑愛新這家夥做夢都樂嗬嗬的,誰知好景不長,校花就跟他劈腿了。
據說撬牆角的就是季少一,這的確是個風流不羈、有錢有勢的富二代。
“讓你奪走老子的馬子,此仇不報,你還以為爺是吃素的呢,”薑愛新一邊罵一邊翻檢裏麵的東西:“把你的a4紙撕了,看你怎麼通過考試1
不過叫他失望了,裏麵並沒有什麼a4紙,有的是一張看起來瞎畫亂寫的草稿紙。
“什麼玩意1薑愛新怒罵道。
他見季少一那孫子如此寶貝這東西,才使了力氣將這個黑色文件夾偷了過來,為此還不惜製造了一起小小的騷亂——完全是障眼法,結果沒想到裏麵隻是一張做數學卷子用的草紙。
薑愛新將這張紙拋到半空中,正要來個寸勁穿紙的時候,卻見陳星神色一變:“等等1
陳星一把將這張紙奪了過來,待看清上麵的字跡和右下角的簽名的時候,他的瞳孔不由得巨震。
因為這張草紙他見過,不僅見過,他再熟悉不過了。
這是他父親陳春的手稿。